接了不仅没什么成就感,恐怕还会很挫败。
只是成瑶不愿意。
电话里说不通,成瑶准备直接去见林凤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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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娟的家在一个人流杂乱的城中村里,那逼仄的棚户房,一间挨着一间,把中间通行的路挤压成很窄的一条,而路上则因为两侧居民随意倾倒的污水而变得chaoshi脏污。
成瑶本来以为林凤娟家会很难找,然而她沿着这条路走了十分钟,就一眼认出了她家。
一排小棚户房,只有一家的门口还泼着鲜红的油漆。
“荡-妇”、“婊-子”、“贱-人”……诸如此类的辱骂画满了林凤娟的屋子外,周边自然有看热闹的邻居在指指点点,而林凤娟,就在这些指点里沉默地清理着污物。
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没有生气的垂在脸颊两侧,等成瑶走近,才发现她头发遮掩下的伤痕。
她的脸上布满了红肿,一只眼睛完全被打得连睁都睁不开,鼻子上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颧骨高高肿起,见了成瑶,她有些意外:“成律……”结果刚开口,林凤娟似乎牵扯到什么伤口,疼得抽起气来。
成瑶紧抿着嘴唇:“这是谁打的?阿民找人打的?”
林凤娟忍着眼泪摇了摇头:“不是的。阿民一直很好,他自始至终都很好。就算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他也只是一句重话没说,只是对我就和对陌生人一样,然后和我平静地提了离婚。”
林凤娟想起曾经唾手可得却被自己亲手毁掉的幸福,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打我的人,都说是看不过替阿民出气的朋友或者网民,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阿民授意的,那爆料帖,也不可能是阿民的朋友发的,他不是这种人,他的朋友也不是。即便我做了这种事,他也只是和我恩断义绝,不会落井下石的。”
“这些人不仅打我,我爸妈出来想帮我,结果他们连我六十多岁的爸妈也没放过,我妈气的晕倒了,我爸刚跟着120救护车送她去医院了。”
成瑶没想到针对林凤娟的攻击竟然从网络延伸到了现实,她语气严肃道:“这里有监控吗?我去调取……”
林凤娟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的,你看我们这里这个环境,根本没有监控,而且有了监控也没用,我们告不赢的,成律师,我知道他们不是阿民找来的。”林凤娟看了眼写满辱骂话语的屋门,“网上的帖子,还有这些,我其实清楚,是卢建找来的人。因为他们打砸完,都说了一句话,‘自己贱还想着讹钱’,如果只是一波人这么说,还不说明什么,但每一波都最后这么说,就不是巧合了……”
虽然林凤娟婚内出轨确实有错,但卢建这种明知对方已婚却仍和对方发生关系的男小三,也并不无罪,如今为了甩脱林凤娟,在邓明的“点拨”下想出如此卑劣的证据造假加人rou、恐吓殴打的下三滥策略,就很无耻了。
“林小姐,你放心,你这个案子,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竭尽我所能。”
面对成瑶的坚定,林凤娟却摇了摇头:“没用的成律师,卢建家里关系很硬,他这次死活不会承认涵涵的。”林凤娟抿了抿嘴唇,“我听其余同学说,因为他和他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两家是商业联姻,涉及的利益很大,他们两家都不会让这种事出差池。”
“那个邓律师,我也网上查了,是很牛的律师。”林凤娟沉默了片刻,才脸色惨白而认命道,“我看说他打官司很厉害,几乎没有输的,而且是名校毕业的,经验也很多,何况和法官还是老熟人……”
林凤娟这些话,她自己说的时候没意识到,实则细细想想,对成瑶来说是一种冒犯,虽然没有明说,但内心里,她恐怕并不认可成瑶的资历。
然而成瑶并没有动气,她只是看向林凤娟:“所以你直接就放弃吗?你对不起的人是阿民和他们家,你没有对不起卢建,也没有对不起任何别的旁观者,你凭什么要受这种待遇?”
“林小姐,你之前电话里,劝我去做别的赚钱的案子,但是对我而言,不管是公益性质的法律援助案件,还是标的额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案件,只要我接了,那么这些案子对我而言就一样重要,你的利益对我而说,就是最高利益。”成瑶目光沉静,“你现在放弃了,你觉得是放弃了自己的权利,那你想过涵涵吗?涵涵理应得到他生父的抚养费,也理应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知道自己年纪比你还小,经验也确实不如邓明,我和孟法官也不熟,也绝对不会用邓明那样下三滥的手段达到目的。”成瑶挺直了背脊,抬着头,“但我相信法律,相信法律最终并不会站在伪造证据恐吓威胁的一方。”
林凤娟有些迟疑:“成律师,我也不想直接撤诉,我也想试试,可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不仅是我,连你,可能也会遭到这种所谓的‘正义之士’的打击报复……”
“我会安排你和你父母暂时住到安保条件足够好的酒店去,至于我自己,我有分寸,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
“宾馆的费用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