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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得不说,这以暴制暴的法子当真有效,很快便使散漫的军队看起来颇像那么个样子。
二月初九,骊国大军正式往昌蓝关抵御前进。
千军万马,金鼓连天。
硝烟四起,战火纷飞。
以昌蓝关为界南北百里,厮杀足足六日,才让西瀛营寨往北退了两百里。
此次战事,在所有人眼都是一场骊国以击退西瀛为目的的一次战争,西瀛自也如此以为,左不过便是败退放弃攻打瞿都,可谁都没料到的是,二月十五,两边打得正不可开交的当夜,许驰琰率一万Jing兵从昌蓝关以东,抄小路绕至北边。子时一刻,天边绽开烟火——
陆九霄的人从南发起进攻,西瀛边打边退,谁料却是腹背受敌。
二月二十一日夜,西瀛残军败将被逼退至最北的含东关,不及振作士气,从天而降的火苗烧了粮仓与营帐。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退回役都。
二月二十八,西瀛派使臣前来讲和,再一次掏出了休战条约。
月初二,使臣的尸身被送回西瀛。
接踵而来的,是骊国漫无止境的进攻。
与以往每一场战役都不同,此次骊国来势汹汹,打法激进,打得西瀛一个措不及。
于是,镇守在役都的西瀛将领木克尔终于露了面。
西瀛营帐,木克尔坐在沙盘前,看着满盘战况。
一旁的将领用西瀛话道:“将军,骊国这回是有备而来,已打到了磐兴岭,是奔着役都来的。领头之人姓陆,从前未露过面,我等摸不透他的战术。”
木克尔沉默半响,“他的打法很像一个人,不过多了几分凶猛。”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六年了。”
“将军,将军!”士兵从营帐外狂奔而来,摔在跟前道:“将,将军,骊军已过磐兴岭,往城门来了!”
长达数月的拉锯战开始了——
眨眼,时至六月。
慕夏时节,酷暑难耐,烈日悬天,难免叫人心浮气躁。
沈时葶着一件薄衫倚在窗前,走神地抚着窗前的花枝。
每隔日便会有从瞿都传回的战报,贺凛从不瞒她。传回的军情有胜有败,无不让人提心吊胆,但他平安无事,这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今日,距上一回传回战报,恰是第日。
她回头道:“桃因,二哥哥没有遣人唤我过去吗?”
桃因摇头,“姑娘莫着急,这书信传达哪有那么准的,上回不也晚了两日吗?”
沈时葶颔首,倏地指尖一疼,叫窗外的花枝刺破了,冒出的那一点血格外鲜红。
她胸腔震了两下,吮了吮指尖。
夜里,沈时葶梦惊醒,满脸泪痕。
梦里火光冲天,“砰”地一声巨响,山岭被炸开来,陆九霄浑身都是血……
“桃因,桃因!”沈时葶起身,匆匆忙忙将薄衫往身上批。
桃因闻声而进,“姑娘,您这是怎的了?”
“我要去一趟西厢房。”
从前若是战报晚了,贺凛是会差人知会她的,可这一回没有。
寅时一刻,庭园阒无人声,蝉鸣蛙叫声此起彼伏。
沈时葶到西厢房时,见书房门牖紧闭,里头微弱的灯光却让她一颗不安的心跳得更快,原应守在门外的陈暮与陈旭都不见了踪影。
她上前推开门——
第103章
屋内灯火通明,案上铺着一张地形图。
贺凛、贺禄鸣与陆行面面相坐,陈暮与陈旭杵在两旁,气氛rou眼可见地凝重肃然。
“吱呀”一声,屋门推开——
几人纷纷抬眸看过来,对上贺凛那双略惊讶的眸子,沈时葶匆匆扫了一眼桌案的情形,立即红了眼。她攥了攥心,勉强保持理智道:“阿爹,二哥哥,陆伯父……他是不是出事了?”
众人默然,贺禄鸣提起嘴角笑笑道:“你别胡乱——”
沈时葶打断他,“阿爹跟我说实话吧。”
良久沉默后,贺凛眉间轻蹙了下,道:“役都最后一道关卡,咸Yin关,骊军与西瀛两败俱伤,各退了五百里,但关山以北发生炸裂,人不见了。”
沈时葶怔住,连眸含的泪都忘了掉。
她眼前一闪而过方才做的梦,身形一晃,好在桃因及时扶住。
贺凛喉结微动,上前抚了抚她简单挽起的乌发,道:“眼下尚未寻到人,未必就是糟糕的情况,有了消息我再知会你,你回去歇息。”
沈时葶知道自己留下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要让他们分心,是以十分乖巧地点头应道:“一定告诉我。”
贺凛颔首,她才一步回头地离开——
很快,骊军将领失踪一事便传遍京都,自此骊军连败场,退回了磐兴岭,眼看有要被打回瞿都的形势。
朝廷的兵器与粮草不得不源源不断送往瞿都以解燃眉之急,兵部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