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在深圳的罗湖口岸,使出这一招豹影人形,火光如烟花四射,唬住一班驻守在口岸的小喽啰。
可她此刻却亲眼见到,他肩头的幽蓝火豹好似他蓬勃的怒火,幽冥一样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只待他一声令下,白骨梨埙埙声响起,便会饿虎扑食,一招封喉。
他在她面前开朗乐观潇洒放纵,从未有过片刻Yin鹜。而他此时喷涌而出的煞气提醒了她。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般,意识到他原来出自杀人如麻的邪教,Yin山十方。
鲤鱼Jing显见此时也是极为恐惧,紧绷的鱼鳍松开些许,像是特意避开方岚被扎伤的胸口。可它环在她颈间的手臂却更用力,严丝合缝将她固在自己怀中。
“陆家小儿,动手之前别忘三思。”鲤鱼JingYin沉威胁,“老身不才,区区四百余年修行虽不算多,好歹也修出几片保命的鱼鳞,就算你身手矫健举世无双,总也得掂量掂量,难保你我动手的时候,会不会伤了你这心尖上的美人滑嫩的小脸蛋。”
它放话说得Yin狠,但是方岚的后背贴在鲤鱼Jing的心口上,却分明听到那鲤鱼Jing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生死关头两人对峙,她却莫名有些想笑,干脆压低了声音扭头对鲤鱼Jing说:“詹台的性格吃软不吃硬,怎会受你的威胁。你看他此时像是炸了毛的鸡一样,怎会听你的话?倒不如你放了我,我答应放你一命,必定说到做到。如何?”
鲤鱼Jing脸上云淡风轻,心中都惊恐得连鱼鳞都在颤抖,强作镇定斥她:“你当我傻?你死心吧,除非今晚你我同跳汾河,否则我绝不会放开你任他鱼rou。他此时分明是要杀我而后快,怎会听你一句话就放过我?”
詹台听它这样说,却突然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慢慢说:“莫说她一句话要我放你走,就是她一个字要我的命,我也遵循无误。”
方岚心头猛跳,秋水一般的杏眼猛地看向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鲤鱼Jing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一愣之后果然顺着杆子向上爬,哈哈大笑道:“陆家小儿果真重情重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为了小美人如此听话,那不如放下你掌中白骨梨埙,收起你背后豹影冥火,退到门口双手背后。”
它伸手指了指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你,去把陆家小儿捆起来。”
方岚立刻急了。
她想诓鲤鱼Jing服软,博取它的信任,却没想到它直接放出大招,借机要挟詹台。
她连忙眨眼,冲詹台使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詹台却咧唇笑开,眉目舒朗:“不过是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有何难?只要你松些力道,别伤了阿岚,一切都好说。”
他平摊双手,白骨梨埙像只白色的小球,听话地在他掌心转了一圈,轱辘一下滚到了地板上,肩头上的火焰也霎时被他收回掌间,双臂间一时空空如也。
胡易低垂着头,踱步到他面前。他脚边临近的几个酒坛子以麻绳相连,小狐狸经过的时候弯腰将绳子抽出,顺势搭在了詹台伸出的手腕上。
鲤鱼Jing丝毫不敢放松,一边揽着方岚往门口走去,一边口中叫嚣不止:“叫你捆起来!哎,对对,多绕几圈,缠起来…”
它走到门口,眼角余光垂下,抬脚预备跨过门槛。
只这一低头错眼的瞬间,一片Yin影自头顶落下,投射在鲤鱼Jing的脸上。
鲤鱼Jing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到头顶之上笼罩着一朵巨大的绿雾。
无数只蝴蝶聚在一起,无数具蝶翼扇动不停,翅膀之上扑簌簌落下一层又一层的绿色粉末,不知何时在它头顶聚集成团,只待它抬头的一刹那,山崩海啸一般向它压下来。
“蝶蛊…”鲤鱼Jing大喊,原本禁锢方岚的双手立刻松开,转而护住双眼。原本圆睁的鱼眼睛此时再也不敢睁开,只能闭着眼睛捂着脸,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陆家小儿你不要命了吗?连蝶蛊都敢放出,是想我们四人都丧命于此吗?”
鲤鱼Jing的咒骂声还未停歇,詹台人已赶来,左手捂住她的眼睛,右手轻拽住方岚的腰间,往胡易的方向推去,厉声喊道:“护住!”
他动作迅猛却很轻柔,直到看到小狐狸展开双臂接住方岚,才略松一口气,眼风一转扫向门外疾奔的鲤鱼Jing。
他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已到顶点,也不去捡那跌落在地上的白骨梨埙,只从方岚身侧抽出桃木短剑。
“阿岚喜欢鳞片。”他眸中戾气尽显,笑容却勉力温柔,“乖乖在这里等我一分钟,我给你带回来百八十片。你好好挑挑,凑些贴个漆盒给你放首饰。”
他凝眸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方岚脱口喊他:“詹台!”
却不见他再回过头来。
方岚拽着小狐狸跟上,刚刚从门口探出身子,恰好看到詹台高高跃起,桃木短剑被他双手合在掌间,泰山压顶般砸进鲤鱼Jing的后背中。
詹台用尽全力,鲤鱼Jing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转身瞬间幻化真身,与詹台揪打在一起的上半身还是人形,下半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