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不免愧疚,语气着实温柔。
晚上,原主大哥和三弟分别从衙门归来,一家子在宴席上态度很是明白,他们和靖安侯想得一样:做个广受追捧的神医就好了,宫里烂摊子破事儿都积在一块儿,水太深也实在没必要冒险。
这一家子大多都挺有人情味儿,面对便宜家人的苦口婆心,叶珣按照原主的生硬语气道,“不会连累你们的,我心里有数。”
好好的接风宴因为这话而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晚上原主大哥就和大嫂嘀咕,“二弟怨上咱们了。”
原主大嫂说了公道话,“换我也怨,两位娘娘进宫家里帮衬了多少?二弟都快五十的人了,可就这俩闺女。”
原主大哥也不能说两个侄女当初自愿入宫,家里见宫中水深除了送些银子就没怎么帮忙也是实情,“我以前没瞧出二弟这样在意女儿。”这话也不知是在嘲弄谁。
相似的对话也发生在原主三弟夫妇之间,倒是靖安侯老两口散席后各自安歇,连句话都懒得说。
靖安侯夫人生了包括原主在内三子一女,她和一般的老太太不一样,不偏疼儿子孙子,而是对做了齐王继妃的小女儿言听计从。
齐王妃听说纨绔二哥摇身一变成了神医,由皇帝亲信接回京城,不由心动想请二哥给宫中一直身子不自在的太妃,也就是她婆婆瞧一瞧。
齐王妃和二哥关系不好,上门央求必然被拒,就想让母亲帮着说和。
老太太自然许诺,刚刚在宴席上本想开口,两次三番都让侯爷以眼神制止,她当着儿女不敢也不能给丈夫没脸,但心里难免置气,想着明天亲自和儿子说:儿子还能拒绝她这个亲娘的要求?!
于是叶珣真的拒绝了,当着嫂子弟妹和一众侄媳妇拒绝得有理有据,“母亲忘了昔日齐王差点害陛下断腿终身残疾?我记得小妹不顾父兄阻拦执意要生米熟饭嫁给齐王,可她记得我两个女儿已经入宫伴君了吗?”
叶珣说完扬长而去——不走仕途路就这么无所畏惧。
原主都把老太太的话当耳边风,叶珣就更不在意老太太是不是气了个倒仰。
而分列老太太两边的嫂子弟妹她们齐齐面露忧色,实则……心中畅快极了。老太太为了女儿没少胡乱使唤人。
当然,老太太身为侯夫人,不至于糊涂到因为闺女几句话就敢跟皇帝对着干。这不是皇帝无子还眼瞅着越来越疯,皇帝那些封王的兄弟们都看到了机会吗,尤其是齐王妃刚生了个儿子……侯夫人让女儿一说,也跟着动心了:外孙做皇帝总比曾外孙强啊。
母子两个短暂交锋,不出一刻钟,全部经过都传到了靖安侯耳朵里。
不同于老太太连番办下蠢事还能Jing神奕奕战斗个好几十章的宅斗文,靖安侯直接让老妻到佛堂里冷静冷静,又赶紧打发心腹大管家去齐王府,直言不许女儿这阵子再上门。
齐王府这边来不及做出反应,叶珣先领旨入宫面君去了:皇帝的耐心只有一天。
皇帝的心腹大太监不曾把叶珣带去皇帝日常起居和处置政务的乾清宫,而是经过乾清宫往东边的景仁宫走。
便宜小女儿贤妃就是景仁宫之主。在景仁宫外,叶珣看着飘在半空的“恋爱脑”实在忍俊不禁。原本忧心忡忡的皇帝心腹也不知怎么的,见这一笑莫名轻松少许。
正头疼欲裂烦躁不已的皇帝见到笑眯眯上前行礼的叶珣,也不以为忤,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贤妃忽然开口,厉声质问,“父亲你何时Jing通医术?!你瞒得过陈文竟却瞒不过陛下!这是欺君!你可曾为我为姐姐着想过一丝一毫?”
小毛球及时解释,“宠妃系统没有在你身上检测到神医相关技能,她情绪崩了。”
叶珣盯着小女儿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对神情Yin晴不定的皇帝道,“她比您病得重。”
皇帝哈哈大笑,吩咐内侍,“给姜二先生看座。”
贤妃委委屈屈,“陛下……”她和系统抱怨,“他为什么不信我?我爹就是个骗子啊!”
系统根本不理她。
最近系统态度不似以往,贤妃底气不足,而且此时气氛不太对,宫女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她老实坐在皇帝手边不吭声了。
话说叶珣不仅得了个座位,还有香茶在手边。他轻啜一口,看了眼依旧悬在半空的“恋爱脑”,一本正经道,“这世上确有让人越发愚蠢的方子。”
有能让人变傻的方子,那变疯呢。
贤妃刚进宫时也不是现在这样。皇帝要不是想抓住暗害贤妃的幕后黑手,本就烦躁不已的他完全不想和越发不可理喻贤妃相处。
于是他叹了口气,伸出了手,“有劳姜二先生。”
叶珣似模似样地望闻问切一番,写了个安神汤的方子,嘱咐皇帝早晚各一碗,喝三天再看。皇帝两刻钟后喝下略微烫嘴的酸甜苦辣咸腥俱全的安神汤,整个人都化成了表情包。
贤妃见状立时起身就要发作,可她还没如何就让捏着头的皇帝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