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着动手,反而和她聊了起来:“苏年,其实本宫是真的很喜欢你。”她的语气里带着真挚的惋惜。
“你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小时还救过殊儿,人品相貌皆是出挑,殊儿也很喜欢你,只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生硬:“这喜欢若是太过了,便不好了。”
黎殊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更是她日后的全部依仗,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情绪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这个苏年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自古以来,当皇帝的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便是普通大臣,家里也有几个旁人送来的小妾,权作人情往来罢了。
他如今已经不是少年,却还生出了想要同她一人度过一生一世的可笑念头,连那个燕国公主都弃之不顾了。这便让她觉得十分恼火和危险,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不除掉这个女子,她的这个傻儿子,也许将来还会为了她放弃掉更多。
“更何况,”她的声音在宫殿里冰冷地响起,带着一股寒意:“本宫不能让殊儿身上有你这么一个污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十指蔻丹的玉手,看着是纤细修长保养得宜,谁又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呢?她筹谋多年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根本已经没有退路。而原本黎殊在同辈皇子里十分出众,继承大统指日可待,可如今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皇后嫡子,整日被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是何等的恩宠!所以这个时候,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此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近,她身材壮硕,年纪不小,看着是淑贵妃的心腹。托盘上摆着一壶酒和一樽白玉盏,其意不言而明。
“这杯酒,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本宫请人帮你呢?”
苏年面不改色地轻挑柳眉,细看去脸上还有一丝笑意:“你召我入宫,我若有事,你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这就不用你Cao心了,本宫自有办法。”这毒酒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三日之后毒发,任谁诊断都是暴病而亡,而她早就暗中部署好了一切。
“看来淑贵妃的确是煞费苦心,”苏年摇头轻叹,甚至连母妃都不叫了,而后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清脆的声响好像扣在人心上,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身着宫装的女子,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目光看得人忍不住心里发虚:“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这样孤身一人入宫吧?”
“你什么意思?”淑贵妃眉头一皱,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天衣无缝,便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冷笑道:“苏年,别想着拖延时间了,殊儿远在天边,他的人也根本进不了宫,没人能来救你!”
她连忙示意身边人快动手,于是身材粗壮的宫女便拿着毒酒缓缓逼近,可苏年竟还唇角微微上扬,胜券在握的样子甚至让人不敢妄动,而她袖摆里的手却已经悄悄攥紧,就在等一个出其不意的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偏殿的门被一脚踢开,随之传来的是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喝:“谁敢动我的皇妃!”
苏年的眼睛陡然一亮,立刻转头看向门边,她的如风少年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身上带着惊人的气势,和从前她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她冲过来!
他没有穿着从前那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劲装,而是身着亮色的华贵常服,头上的发饰从一根丝带变成白玉冠,腰上还挂着盘龙玉佩,这身打扮分明和从前判若两人。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丝毫未变,亮若晨星,里面只有苏年一个人的身影。
只见他飞身过来一剑挥掉宫女手中的酒樽,又将她重重一脚踹开,另一只手牢牢地把苏年抱进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和长久以来的相思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方才的惊险,让他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怀中女子的轮廓,她愈发苍白消瘦的娇美面容让他心痛不已,眼角立刻就红了,情绪一瞬间就要爆发,却在女子安抚而温柔的目光里逐渐平静下来。
紧接着他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淑贵妃和宫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里,冷冷地质问道:“贵妃娘娘,不知方才你想对我的皇妃做什么?”
“苏年怎么会是你的皇妃?她明明——”她的话戛然而止,地上是翻滚的毒酒,意图逼迫的宫女,她根本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错。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从苏年进了依兰殿开始,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入了局而不自知。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瑞王妃,如何会与皇上刚寻回的宝贝嫡皇子扯上关系,如此才会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我同阿年在宫外相识,情投意合早已订下终身,她不是我的皇妃还能是谁?”黎怀瑾的眼神像带着勾的利刺,可手上的动作却那么轻柔,而苏年的脸色方才还冷淡自持,此时竟柔和得如同春日迎风摆动的柳枝。他们只静静靠在一起,便有一种缱绻的情意在其中缓缓流淌。
淑贵妃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道:“你们居然早就……”
“皇后娘娘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唐昭领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进了依兰殿的门,她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