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畅快的笑意,好像冰川消融,好看得紧。只听他低笑着问道:“吵赢了吗?”
“……赢了。”卫二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晚膳前,丞相大人收到贵妃娘娘的书信一封,便进了书房,没有同苏小姐一同用膳。晚膳后,苏小姐回卧房休息。”
然后,他诡异地停住了。
“之后呢?”卫二听到头顶传来皇上的声音,头都不敢抬。
“夜间,丞相大人宿在苏小姐房里,时常听到……”
“听到什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可偏让人感到一丝凉意。旁边的李德全也是一脸的紧张,生怕卫二说点什么不好听的,大家一起遭殃。
卫二咬了咬牙,早死晚死都得死,心一横还是说了:“听到男子的笑声和女子的啜泣声。苏小姐一直在说很疼,求大人不要了,未果……”
话音未落,元煜之已经一把掀翻了案几,茶盏茶壶都翻了,茶水撒了一地。卫二把头死死埋在地上,动也不动装死。李德全跟皇上的时间久,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他身边的红人了,更了解他的为人,胆子也大,反倒不大害怕。
他捏着个兰花指,“哎哟”“哎哟”地假哭道:“这苏小姐可真是命苦哦!被丞相大人这么对待,怎么就没个好心人救救她呢我的老天爷诶!”
元煜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她过得不好?”
“那是当然啦,为了封别的女子的书信,连晚膳都不用了,真是造孽哦!”他眯着一只眼睛偷偷瞥了皇上一眼,见他神思不属,便又继续干嚎。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的,就你猴Jing猴Jing的,”元煜之骂了一句,看了眼地上的狼藉,朝殿门外走去:“这儿收拾一下吧。”
“好嘞!”他立马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挥挥手传了婢女来清理御书房。
元煜之在月下踱步,夜半三更的皇宫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夜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侍卫巡逻的脚步声。他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忽然就觉得月有Yin晴圆缺,世间也多得是造化弄人。他这一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喜欢,却偏偏是他视如手足的大臣的夫人,甚至这婚,还是由他亲手赐的,简直荒谬!
可是他又想到李德全的话,想想他们成亲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半个月才宿在她房里一次,这不是冷待是什么?何况,要是他们真的琴瑟和鸣,沈慕为什么总和杜嫣然书信往来纠缠不清,还把书信和她从前送的东西都小心珍藏?
等等,他喜欢苏年,而沈慕喜欢杜嫣然,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或者,为什么这两个人,不能易地而处呢?
他忽然一下豁然开朗,脸上是势在必得的微笑。
“这地上得弄干净点儿,可别留下污渍,明白吗?”李德全看着皇上逐渐走远,这才偷偷摸摸蹭到卫二身边,小声问他:“陛下天天惦记的这位丞相夫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啊?”
“不该问的别问!”卫二向来和他不对盘,怼了他一句就偏过头,懒得搭理他。
李德全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凑上来问:“好看吗?”
这回卫二搭理他了,惜字如金地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废话!”
这下他可更来劲了,抱着个小茶壶,一脸饶有兴致地打听道:“那比咱们宫里头的贵妃娘娘还好看?”
“噌”的一声,卫二直接拔出腰间的刀,朝李德全晃了晃,反射的亮光直接闪花了他的眼,他连忙讨饶道:“好好好,咱家不说就是了。”
他靠着门柱,抱着自己两条胳膊舒服地晃来晃去:“啧啧啧,真是红颜祸水啊。”心里头却在暗自思忖,要是帮皇上把这件事儿给办成了,那将来在这宫里头,可真是无人能敌了,还用看这块大木头的脸色?
李德全在这边做着美梦,而被好几个人惦记的苏年此刻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的香甜。这天是十五,按照约定沈慕要来她房里留宿。沈慕是个君子,再说他心里还挂念着刚给他来信哭诉的杜嫣然,两个人晚上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她早就发现元煜之派人监视她,不让探子有点收获怎么说得过去?何况她此刻也确实需要一剂猛药,激他一激!
于是夜间她便假托自己睡不着,提议和沈慕对诗,赢了的人可以弹输了的人一个脑瓜崩儿。沈慕正好心情不佳,也想排解一下郁闷,自是欣然同意。因为外头有月光,透过窗能淡淡地映到房里,两人也就没点烛火,就在月色之下你来我往对起了诗。
他文采斐然,苏年没怎么放水就输得一败涂地,被他连弹了几个脑瓜崩儿。苏年皮肤本就娇嫩,虽然他下手不重,还是没几下就红了。她节节败退,只能耍赖呼痛,不料沈慕这个大才子兴致上头,玩得高兴不肯罢休,硬是缠了她许久。直到她泪眼朦胧,连声说不要,又哭又笑累得直喘气,才堪堪被放过。
他们俩就这么无比纯洁地过了一晚上,那至于来探听的人会听到些什么,又会脑补些什么,就不关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