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实施绑架勒索,但他们提前对孩子动了手,小孩被人打过,我想沈恪之只是想要教训那个男人一下,没想到那个人起了杀心,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他夺过了那把刀,但出发点仅仅是保护好我们。”
可阐述全过程时,虞敛月一手捏着包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她再一次睁开眼,呼吸逐渐平稳起来,眸子是愈发的死寂与安静。
“是他们要杀人,我丈夫是正当防卫。”
“我不觉得他应该和嫌疑犯一起,戴上手铐,”虞敛月尽力从血泊现场抽脱,她想过,真正能站在沈恪之身边的人,现在只有自己了,她目光清澈,声音清晰明了,“我们法务组很快就会到,具体情况我已经尽力说明。”
南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手越过头顶,高高举起,向虞敛月砸了警察办公室捡来的器皿,“是你老公杀死了我男人,你老公怎么可能没犯罪!”
“我们本来就是受害人。”
警察半眯了眼,转动笔杆,“沈先生的性质很有可能从受害人转换为了施害人,当然目前这事我们也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我们不在英美法下生活,没有陪审员投票表决,可能他是一颗保护你和女儿的心,但在这里,无法煽动到别人,不会影响犯罪事实。”
警察有些感慨。
到底是失了手,杀了人,算不算正当防卫有待确认,检察机关的人已经准备诉讼。
虞敛月冷然站起身来,拖了凳,示意陪同的律师坐下继续探讨案件,她临走前说,“这和法律体系无关,我坚信我丈夫没有犯罪目的,根本不会构成犯罪事实。”
她那仅剩的一点强硬像是个笑话。
而沈恪之,她以为一手通天的男人,在他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别人以后,不得不承受“代价”。
—
律师介入了。
与MIF相关公司当然也相继得知沈恪之被逮捕的事实。
媒体惊呼“曾经显赫一时的青年才俊竟然沦为阶下囚”,在法律审判之前,提前将他诋毁得万般不堪。
一时间,沈恪之从神坛跌落,声名狼藉。
虞敛月立即给相关媒体发了法律函。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人人都爱沈恪之的时候她避而不及,可当她真正走进他的生活,却发觉人们的追捧只是建立在财富基础上,简单的对金钱名利的向往而已。
MIF美股当天随之暴跌。
董事会其他股东强势介入之前,章生看见了总裁办公室里清冷的女人正翻阅着文件,而虞敛月一整夜都在那里,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董事会临时召开当天,强行通过的却不是任何去掉沈恪之名字的决议。
而是虞敛月自己走上了临时替代他的岗位。
不少员工都听过这一段老谋深算的股东发言。
“沈太太,我想我们是可以给你们年轻人机会,可现在不是证明你们失败了吗?”老爷子像是胜利者的姿态压迫道,“早年我投入的资金并不少,行驶一下经营职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章生不知道虞敛月这个女人怎么力排众议的。
她把经营权和本属于他们的股份紧紧抓在手里。
但她的人强硬作风还是很快稳定了MIF。股票第三天就开始全面反弹。
章生没有心存疑虑,而是用和往常甚至比以往更甚的态度兢兢业业地工作。
其实也就是开股东大会这一天,虞敛月才知道,一开始沈恪之就没有把她档案放在普通员工栏,她早就拥有了和沈恪之本人一样的25.5%的MIF股份。
这才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当场反击。
时间过得好快。
审判就快要来了。
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每天面对积压成小山的文件,一个人在这张破椅子上动弹不得,终于知道沈恪之曾经那些无奈与烦恼了。
南妍妍私下有来过一次MIF。
在玻璃感应门外想和她道歉。
虞敛月没有让她进来过。她看到毫发无损的南妍妍是酝酿成这一场无妄之灾的人之一,她就无法理智地包容她。
只是没想到,开庭前一天她去了趟郊区海边的餐厅,和其他公司的人吃个法餐,还能看见她。
南妍妍躲在了全开放后厨的碗柜下。
她不知道就算受了那么大的重创一击以后这个女人脖子很难伸得老长,背板笔挺,神情高傲地举过酒杯时,她心中忽然又燃起怨恨之火。
火很快熄灭了。
值班经理让她滚出来。
她失去了工作,又穿上了围裙,她本以为在一个优雅高贵的餐厅工作,结果却在社会底层遇见一群不那么友好的人。
她兜兜转转一圈,好像回到了高中毕业后的起点。
她还是一个无名无姓默默无闻遇到事只能低声下气的餐厅洗碗工,只是她不再年轻了。
洗碗手套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