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绷带,“爹,爹。”便一直哭,“你怎么了?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就要死掉了?你不要丢下小直。”李延玉信守承诺,即使军营再繁忙遥远,也要每天夜里快马加鞭赶回来,除非,实在军情紧急,他脱不得身。苏友柏一把抱起那李汝直,“好了,你别哭,也别吵,你爹可能只是受了点儿伤,他哪有那么容易死?这军营中成天打打杀杀的,三天五日挂点彩也太正常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受点伤算什么?”
李汝直不依:“你放下我,快放下我,我要咬你了。”说咬,还真咬。
苏友柏手臂唉哟吃痛,赶紧只得把小鬼头放下。
床上,李延玉慢悠悠睁开眼,仍旧鼻青脸肿,紧盯着蔻珠眼神不挪移。“我说过,除非是有特别紧急状况发生,我能赶回来看你们,就一定会赶回来。”
便又痴痴一笑。蔻珠别过脸,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李延玉把手捂向唇,龇地一声,“娘子,你可不可以轻点帮我擦?”
苏友柏在旁忽觉得有点多余,男人自从被抚上了床,蔻珠各种给他擦拭喂药倒水,男人自悠悠醒来,眼睛痴惘惘地,一直凝在蔻珠脸上动也不动。
苏友柏道:“我看,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了。这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累,又受了点伤。”
便砰地一声,拉了门出去。声音之大,蔻珠背皮一惊。
李延玉趁着伤势,指东要西,一会儿让蔻珠帮他擦这,一会儿让蔻珠帮他弄那,一会儿又想要喝水,半支起身让蔻珠给他用小勺子一勺勺喂了才好。
他儿子李汝直小脸还挂着珍珠般泪,便转首笑了笑道:“放心吧,儿子,你爹爹死不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爹爹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爹爹是去打坏人才受的伤,不哭不怕,啊?”忽然又对蔻珠凑耳轻声道:“你去看看我那马,那马背上有些东西,劳烦你帮我拿来。”
蔻珠满脸狐疑,便去了。小杂房Yin暗chaoshi,男人睡如此简陋狭窄之地,倒也不嫌弃,屋内一灯如豆。
蔻珠须臾帮男人从马背上将一包袱拿过来,放在他床前。
李延玉道:“你打开。”
蔻珠面含狐疑,便打了开。
这么一开,顿时整个Yin暗狭窄的小耳房都亮了。
只见儿子李汝直小脸还挂着泪,“哇”地一声,“爹,爹,好多亮闪闪的东西咧!”
便一样样拿在手里看,有黄金,有珠宝,有各种女人的手镯项链和头面首饰。
蔻珠坐在男人床侧,也一下震了,说不出话来。“这些,这些全都是……”
李延玉抬手去触抚蔻珠小耳廓,表忠诚,又贱兮兮温柔说:“为夫去跟那姓陈的总兵剿匪,那桃花寨地势险峻,我让他不要再追,他偏不听,结果被贼人们捉了去,少不得我千辛万苦想法混进桃花寨帮他给弄出来……结果呢,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了那土匪窝可不得了,里面藏有好多小金库,哎,只可惜当时情况,我就只能偷拿这么一点,要是全都搬回来,统统给你就好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啊,这样的机会还多的是。”
蔻珠深吸一口气,像看怪物似地:“你这满身伤……就是这样来的?”
李延玉乖巧点头。又道:“不过,没什么打紧,这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身体某部位似乎被狠狠一扯拉,痛得龇牙咧嘴,又打嘴道:“只是右手臂被那些匪贼不慎砍了一下,还好骨头没被砍断,军医给粗粗包扎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少不得还要劳烦娘子帮为夫再看看,抑或重新包扎一下?”
蔻珠一听这话,赶紧忙去前厅拿剪刀纱布,又拿药粉,小心翼翼,坐床头将缠在男人右手腕上的纱布轻轻一拆开,果然,两寸长的醒目刀口子,都还在流血,蔻珠一边紧蹙秀眉给他上药粉,表情复杂怪异:“你手腕上受这么严重的伤,按理不应该骑马的,你还连夜快马加鞭跑回来,你这人不要命了么,简直也太奇怪了!”
李延玉仰头叹气:“是啊,军医死活拦着都不让我回来——可是。”
他盯着她柔情似水呵呵一笑,道:“可我说过,只要我能连夜赶回来,就一定会赶回来的。咱们儿子需要我,我也需要回来看看你,哪怕就只看一晚上呢。所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能看你一眼,也是值了!”
蔻珠生气了,把手上的东西一放,皱眉怒:“你就少说这些话来恶心人了!油腻腻的,这听起来简直是——”
“恶心?”
他诧异地盯她,“我说的这些都是真话,我发誓!——即使身上再痛,但能回来看你们母子一眼两眼,哪怕滚着爬着回来都很值了。娘子难道不信吗?”
蔻珠心开始咚咚地跳。心情乱糟糟,复杂极了。
他后来甚至还趁势吻了她。
蔻珠的心情犹如桌上那一篮子的烂线团,头绪混杂,理不清,剪还乱。儿子睡着了,男人闯入匪窝,想尽办法,不惜受了好些伤,想给娘母子弄点金银珠宝回来。小汝直一直跟着父亲颠沛流离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