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在南门大街开酒楼,自然第一时间就知晓此事。向来低调的秦员外,并未大肆宣传,自己乃是王爷老泰山。
他听闻之后,回家告知女儿。
秦嫀近来足不出户,闻此消息很是诧异,半天回不过来声,那郎君,竟为她考虑到如此细微,连别人说她一丝不好都听不得。
明明,那郎君自己被万人唾骂的时候,都未曾这般在意,而今只不过是有一些不友好的声音,议论她的来历,他却听不得。
秦嫀久久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阿爹笑道:“既然郎君这般为我,以我之名义布施,那我这个正主儿在这里闲着也不是个事,明日一早,女儿到城外帮忙。”
秦员外想了想,也觉得正该如此,很是支持道:“可。”但未免人多发生推搡,秦员外仔细挑选几人,命他们护住三娘子。
去城外参加布施一事,自然要告知未婚夫。
秦嫀修书一封,遣人送去摄政王府,询问郎君的意见。
今日逢三,赵允承还在衙内劳作呢,好不容易下了衙,回到王府听闻,秦三娘有信给他,顿时心中心忧参半。
此前累得秦三娘风评被害,他是极为心虚的。
打开信一看,对方来意是为布施一事,不是为风评之事,赵允承大大松了口气,继而心中得意,看来此举颇讨秦三娘欢心。
竟然要亲自去城外布施,真是便宜了那些百姓。
赵允承想亲自跑一趟,告知那秦三娘,甚好,他明日不必上朝,可陪她一起布施。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巴巴地跑去回话,显得他掉价。
思量恁久,赵允承乖乖写信:可,既然你想亲自去的话,明日我亦随行。方显得诚意。
秦府,秦嫀一边看信,一边哄两岁的小郎君睡觉:“言言,这是你阿爹的信,明日阿娘要和阿爹一起出城,你呢,就乖乖待在家,要听外祖母的话哦?”
言言窝在阿娘怀里,抬起脚抓住脚丫子,笑嘻嘻地做了个要啃脚的假动作,秦嫀立刻抬起巴掌,他便老实放下。
“……”秦嫀就十分不解了,自己小时候也不是这副德行,他阿爹出身皇室家教更为严谨,为何二人结合会生出这么皮的孩子。
“阿娘。”言言抱住阿娘的手臂,乖乖地垂着眼睑,这么一看便是一副文静美好的模样,长大后铁定会迷倒万千少女。
“小混球。”秦嫀亲了一下他,心下不无遗憾,要是有相机就好了,把熊孩子的丑态录下来,叫长大后的他自己看看。
第二日清晨,秦嫀起了个早,起来梳妆打扮,因着是去布施,宜穿得庄重些。
天气这般热,届时忙起来定然是汗流浃背,因此选了透气轻薄,款式庄重的留仙裙,不施粉黛,只佩戴几支素色珠钗。
既是去做善事,也不宜戴帷帽,便就如此露面。
方才准备好出来,抬头便看见郎君打马而来,那郎君当真钟爱黑色,即便沐休也不穿旁的颜色。
只能说人长得帅穿什么颜色都好看,那郎君一身黑坐在高大骏马身上,往这里一瞧,再漫不经心地一笑,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秦嫀对他心跳加快了两分,倒不是因为她来者不拒,长得帅就可以,再怎么说,二人整整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她遥遥对他笑着福身,然后上了马车。
赵允承见状,立刻调转马首在前边开路,好不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时候城外的棚子里,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
王府的侍卫长被高远抓壮丁,负责此次布施秩序:“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米面还有很多!都有份——不要挤——”
在马车内的秦嫀,听到了忙碌的动静。
马车一停下,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门帘,探进一张俊脸来,将她好生瞧了瞧,哼,他后悔了:“你要这样出去吗?”
秦嫀眨了眨眼,瞧瞧自己身上,好似并无不妥,便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身上当然无不妥,这是赵允承见秦三娘穿过最规矩的一套衣裳,但是,他瞧着秦三娘的脸,这般走出去他的媳妇儿岂非叫人看了去?
“外面好似异常忙碌。”秦嫀笑道,将自己的手掌交给他:“墨羽,我们快些下去帮忙好不好?”
冷不丁被人喊了一声独一无二的字,赵允承感到双颊**辣,很快就不去想什么抛头露面了,他立刻握住秦嫀的手,将对方小心扶下来:“照我说,在这里布施这般辛苦,你就不该来。”
秦嫀笑看他,说:“可是你这么用心替我积福,我若是不响应,如何对得起你的用心?”
被她凝望着,赵允承的心突突跳,越发握紧掌中的滑腻小手,但周围一众王府侍卫,一脸蠢相地看着他们。
赵允承第一次在众多人面前和人拉拉扯扯,顿时就不干了,松开秦三娘的手,摆出威仪模样。
大庭广众之下,他要庄重些,好叫秦三娘知晓,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