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他。
人心险恶,哼,赵允承不服气地撇撇薄唇,然后眉毛一歪,沉声吩咐:“软椅搬来。”
沐芮神情一愣,点点头。
软椅搬来。
外头更深雾重,屋里一片温情脉脉,摄政王坐在小床边趴栏而望,久久不曾动弹。
下半夜一到,小宝因肚子饿,哭醒了。
摄政王终于看到了会动的小rou团子,那两只圆润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无牙的小嘴也张开哭嚎,露出牙龈来。
可怜的小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
吓得摄政王无措,想抱不敢抱,只好瞅着身边的丫鬟nai妈子:“……”
“小主子该是饿了。”或者是尿了,nai娘手法娴熟地解开襁褓,检查小屁股。
摄政王眸光一闪,显出柔色。
好小子,尿了一大坨。
nai娘给小主子换完尿布,还需得去屏风后喂nai。
“……”隔空听着儿子的吞咽声,赵允承决定明日再来看望。
他心中盘算,若整夜守在这里,被秦三娘那母夜叉知晓,必然要提着他的耳朵吵他。
赵允承这么一想,便赶紧回到卧房,去同那秦三娘睡觉。
养育孩儿非一朝一夕之事,往后需得仪仗秦三娘的地方还多着,这便是赵允承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
罢了,一年都忍了,何妨再忍她会会。
赵允承丧气地脱下衣裳,在秦三娘身边找个位置窝好,临睡前郎君畅想未来,待他儿长成之日,便是他天地任遨游之时。
凡生太苦,需要点甜头才能支撑下去。
“……”眼下么,赵允承经过一番衡量,靠着一点点枕头拿起扇子,给额头沁汗的母夜叉打扇子。
刚才睡得不安稳的女郎,有了这道柔柔的风,登时睡得舒服了很多。
五更天,没怎么睡的郎君悄悄起身。
秦嫀揉揉眼睛:“夫君?”
赵允承说道:“我去看看小宝,然后出去一趟,晌午回来。”
“……”对于郎君定时出去溜达的习惯,一年下来,秦嫀都习惯了:“去罢。”
秦嫀记得曾经有一位情感专家说过,男人就像大型犬,要定时遛一遛,到点会回家即可。
个屁。
若是发现可疑迹象,头发、胭脂味儿,她非neng死他不可。
东京城的六月似火炉,往年女郎还能用冰盆给室内降温,今年赶上坐月子,母亲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不行那不行。
照秦嫀说呢,太热也会热出毛病来。
清晨,王氏一早盯着灶房,做好三娘的月子餐。
秦嫀胃口好,少油少盐的月子餐她亦吃得很欢,王氏心疼女儿,照顾女儿饮食起居的她,不想女儿产生落差,亦是陪着一起吃清淡的朝食。
说到这王氏不得不说,三女婿真是她见过最最体贴人的郎君了。
她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陪媳妇一起坐月子的。
一般的郎君,好点的搬到书房安寝,没良心点的便去了妾那里。
秦府没有纳妾的风气,因此王氏才特别瞧二娘子的前夫婿不顺眼,好在,眼下二娘子也嫁了好人家。
不过二娘子素来身子骨薄弱,成婚大半年还在调养身体。
当母亲的都是这样,忧心完这个忧心那个。
“咦,今日修晏不在吗?”王氏带着朝食过来,发现三女婿不在。
秦嫀点头笑道:“夫君晨间有事,五更天便出了门,咱们不必管他。”
“哎。”母女俩欢欢喜喜地吃起来。
外边艳阳高照,秦嫀抹了把汗:“阿娘,我看我还是洗个澡吧,不然我受得住,修晏也受不住啊。”
王氏冷漠道:“少拿修晏当借口,不许洗,拿帕子擦擦便得了。”又道:“月子不坐好,老了有你好受。”
“……”秦嫀没办法呀,总不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央着丫鬟给她打扇。
科学地来说,在室内放几盆冰是可以的,吸吸热气。
赵允承晌午下了朝回来,还能赶上陪秦嫀吃月子餐。
踏进门槛的瞬间,郎君的脑子开始快速运转:他一会儿应该先去瞧秦三娘还是小宝,才不叫秦三娘吵他。
答案显而易见。
摄政王朝秦三娘的地盘走去,对方正在坐月子,生产完之后,气色总归稍微有点下行,约莫是跟出血有关。
乍看上去,倒显得楚楚可怜。
“夫人,我回来了。”赵允承进屋脱了外袍,走到秦嫀倚着的榻边,非常自然地蹲下拿起扇子,一边打扇一边询问:“夫人今日感觉如何?眼下饿不饿,渴不渴?”
秦嫀笑道:“正等你回来开饭,外边可热了吧?”她用手帕擦拭郎君的额角。
“还成。”赵允承一动不敢动,呐呐地又道:“我瞧夫人气色不如之前,不若找太医看看?”
秦嫀摸了下自己的脸:“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