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锁上,眼看门轴已经撞得“吱呀吱呀”了,再来三下肯定能破门。
两条红尾蚺兴奋又更凶猛地狠命撞击,突然一点风刮来,两蛇还没来得及防备,只觉肚子一凉,胸口一痛,软倒在地。
小蛇不做停顿,一下跃到另一条红沙蟒身上,三角嘴一张,毒牙一亮,两个晃眼的血孔顷刻而出。
它嫌弃地吐了口唾ye洗牙,站在红尾蚺的尸体上,翘起尾巴勾门锁,“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它弹弹尾巴,门轴咿呀低yin,向里开去。
门刚开一半,一个笨重的东西刷啦砸过来,小蛇咻地避开,台灯在红尾蚺身上砸得稀巴烂。
小蛇歪头看看床灯,又看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小怂包,大摇大摆地滑进去,钻进口袋里。
当它躺在硬邦邦冰凉凉的盘子里时,它突然反应过来:我救了她,我爬进来干嘛?
水祝惊恐又错愕地望着门口的蛇尸,黄白的蛇肚子上两个小孔血淋淋,不消一会儿,蛇的肚子开始泛黑。
这……
她又看向口袋。
它、它、它跑出来了!
不不不不,它咬蛇了!
她神经质地绞住头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砸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良久,她畏畏缩缩地找了个木棍子,把口袋往门口戳,戳一下停一下,死死地盯着口袋,生怕它从里面跳出来咬自己。
一戳一停,反而越戳越恐惧,手臂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手腕抖得快拿不稳木棍,最后,一咬牙,快速将口袋戳到门口,然后赶紧退回卧室中央,战战兢兢地握着棍子戒备。
会咬蛇,还一口就咬死两条蛇。毒的,毒蛇。
把它放门口,谁来先咬死谁。
她哆嗦着手,脑里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原来还想这蛇又小又要死的样子,自己随手都可以捏死,结果……
不知坐了多久,没有人或者蛇再从她门口经过,但她断断续续听见人的喧闹,不知是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存在。
她双手捂住耳朵半抱住头,耳里嗡嗡嗡鸣叫,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两小时,佣人将门口的死蛇抱走了。
然后佣人端着一盘丰富的早餐走到门口,盘里的马蹄粥馋得她不住吞咽口水。但这不是她的,她已经因为没有遵守规则而被断绝食物几天了,这几天一直都是靠罗珊救济。
就在她生生捂紧饿到发疼的肚子时候,佣人走了进来,面色柔和地说:“这是水小姐的早餐,若有不合口的请告诉我,我重新为你准备。”
“我、我的?”水祝一脸不可置信。
“是,水小姐的。”她放到案几上,接着从门口抱进编织兜开始收拾房间。
这是太久没有的待遇,自从断绝食物,连这些待遇也被杜绝。
她呆呆地看着,一时没回过神,直到佣人把门口的烂口袋丢进编织兜。
她有点开心,终于没有蛇了。而后又有点慌,她想起被硬塞给苏文静和陆湘的蛇都是又长又粗壮的巨蟒。
如果没有小蛇,她是不是也会被迫换成那种蛇?
不,不要。
那一瞬间,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快速冲过去一把拽回来抱在怀里,急促地说:“我的,这是我的,你不能动!”
正进入睡眠的小蛇被撞得一头磕在盘子上,它抖抖尾巴,万年来第一次眯起了眼——真是烦透这个死女人。
怕它就算了,还不让它睡觉,烦。
它吐出蛇信子“嘶”一声,本想吓死她松手好睡觉,结果小怂包一挽袋口死死勒住,抱得更紧了。
隔着口袋和薄薄的一层衣服,它感受到软软的东西,它歪头蹭蹭,换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水祝强忍住胸口泛起的凉意,在听见佣人问她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时,想起苏文静的腿,她小心翼翼开口:“可不可以要个轮椅?”
“当然可以,水小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佣人面带微笑地说,“是送到苏小姐房间吗?”
“嗯,对,谢谢。”
送走佣人,她迫不及待地关门丢下口袋,蹲在一米外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摔、摔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把早餐给你吃,只要你别咬我、别咬我……”
啰啰嗦嗦一大堆,扰得烦。
谁爱吃她那点子东西?
小蛇翻个眼,懒得搭理她。
许久不见动静,案几上的食物勾得肚子咕噜咕噜不停叫唤,她小心翼翼挪过去,不确定地小声问:“你、你真不吃吗,不吃的话我就、就吃了……”
口袋还是不动,她再也忍不住,抱住碗狼吞虎咽地全吃掉。
宁愿撑死也不要被饿死,撑着说不定还能逃出去,饿死了就只有喂蛇了。
空碗搁下,她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打了个嗝,然后向门口走去,她还需要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