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快消耗殆尽,她需要新鲜空气,她需要出去。窗户从外面封锁,整个城堡安静得没有一点人息,只有偶尔响起的蜿蜒摩擦,吐出的嘶嘶。
敲门声断断续续,一会轻一会重。
门上没有猫眼,她只得拉开一条缝,外面什么都没有,门角又被猛地撞击。门棱打在鼻子上,疼出了泪花,眼泪氤氲在眼眶,润得满是血丝的眼睛火辣辣地干涩。
她一脚踢上门,似乎撞到什么东西,但她不敢再开,最近太多时候蛇路过她门口总喜欢撞门,一点风吹草动又能把她吓到崩溃,当初打蛇的凶猛劲早消磨殆尽。
“水水。”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顿住脚,一抓扯紧头发,刚才确实没看见人。
“水水……”
门拍得越来越重,好像使了狠劲。
头皮疼痛,她想真的是人。
她拉开门往下看,苏文静仰起头,痛苦又悲伤地望着她,眼里浓厚又复杂的感情让她不知所措。
自从大家默契的遵守规则开始,城堡里到处都是游走的蛇,已经很少有人再出门走动,连罗珊都除了必要的时候不来,躺在床上连生活都难自理的苏文静找她做什么?看她这样,还是自己爬来的。
在她茫然又诧异的瞬间,苏文静突然拼出全身力气一把抱住她双腿。
“求求你救救阿珠。”
裴倩茜拦住她,“东西给我。”
闹腾在瞬间止住,脚下的铁链安静下来。
“叮铃铃——”
响铃摇响。
机械音出:“欢迎来到角洲弯岛三号邮轮,请尽情享受美味的晚餐。晚餐规则:务必用完所有餐点,晚餐时间:55天。”
“上前菜。”
119
晚餐时间,五十五天?
浓浓的大坑气息。
水祝垂眼看餐桌。
机器车从另一侧的餐厅门进来,停在餐桌边,佣人上前拿起长脖子红酒瓶,红色的ye体从深色酒瓶流淌进高脚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冲得人头晕眼花。
两句歌完了,再没有声音。
地上的口袋动了动,从封口探出一点点褐绿色的尾巴尖,小尾巴摆了摆又缩回去,而后钻出一颗小小的三角头,竖着两颗黑黝黝的大眼珠,歪歪小脑袋,从口袋里爬了出来。
它回头,那小怂包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双手松松垮垮搂着台灯。
这几天怕它怕得跟刀架脖子上似的,现在倒好,直接在它面前睡得天昏地暗。
真不知道是傻缺还是傻逼。
暖洋洋的热气从她身上点点散发出来,它吐了吐信子,吸收到阵阵淡香,它歪头多看了两眼,随后悄咪咪地滑过去。
翘起小尾巴去卷她怀里的床灯,床灯一点点从她手里剥离,眼看着就要提出来了,地上的人突然缩了缩肩膀,双手顿时收拢恰巧不巧撞到床灯。
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它一抖,立马松开尾巴,咻地钻进口袋里。
床灯“嘭”地砸在她的肚子上,水祝“嗷呜”一声痛苦地揉肚子,酸胀的眼睛疲倦地睁了睁,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口袋里的小蛇冲天一个白眼:所以它跑什么?
它又光溜溜地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砸疼了,床灯倒在一边,她双手抱着自己睡得沉。
它小心翼翼地爬上她的肚子,蜷成一团,身下又暖又软,让它忍不住蹭了蹭,果然比它的盘子舒服多了,就是瘦了,比它第一次砸她肚子那会瘦了不少,那会更舒服。
它闭眼怀念。
身下的人似乎有点冷,收紧了手臂,侧身缩成一团。肚子上的小蛇刷啦啦随着她的动作滑在地上,它不解地歪了歪头,伸出尾巴将她推正,又爬上去。没一会儿,她又侧身蜷起来。
它又推,她又侧。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它气了:好好一个人类连觉都睡不好。
它抬起尾巴直接缠上去,蜷在肚子上睡。
看她翻个三百六十转,它不信还能掉下去,不就是睡个觉么,至于么。
*
水祝做了个梦,梦里总有人要抱她,她推开,他又抱过来,推开,又来,反反复复就是不肯走,烦得很。
她怒气冲冲地睁开眼,眼睛痛得像要炸掉,脑里迷糊,她抬手捂住眼睛。
怀里的小蛇陡然惊醒,小脑袋一歪:这就醒了?
它刷地落在地上,像一道急闪,“biu”地从门缝窜出去。
清晨的冷空气扑面,它趴在栏杆上想这人类的睡眠时间真短,它才吐个舌的时间,就到早上了。
它摆摆尾巴,顺着栏杆爬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的盘子还在口袋里。
算了,反正她也不敢动口袋。
一条红沙蟒从它身边滑过,它叫住它:“嘶嘶嘶。”(别撞230的门。)都快把它家枕头吓成椭圆形。
红沙蟒:“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