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呜呜呜哭起来。
她和陆湘不认识,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总是被殃及,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碰见这些神经病一样的人。
越想越痛,越痛哭得越凶。
医生挪开她的手给她清理伤口,缠上纱布,水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嗝打得喉咙疼。
选一二的事就这么强硬结束,佣人打开门搀扶水祝出去。
水祝抱住头,扯着哭嗝跟着出门。身后发疯狂笑的陆湘突然止住笑,她狠狠瞪眼水珠的背影,迎着满走廊的人,狠声道:“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你会遭报应的。”
“水祝,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
抱团围观的女生们瑟缩一下,紧紧贴在一起挤在医生身旁,极尽全力避开爬来的成群的蛇。
疯狂撕打的两个女生像着了疯魔,不要命地翻滚殴打。一脚踹上蠕动又坚硬的东西,吓得尖叫。
“松开!松手,放开我!有蛇,放开!”躺在地上的女生拼死拽头发推身上的人。
骑在她身上的女生脸上见了血,早已听不得她说什么,一条腿缠住她,一条腿曲起膝盖死死顶在她的腹部,整个人拼尽全身力气往下挤压,顶得地上的人惨叫震耳欲聋。
98
隔着肚子,体内的肚肠被死死挤压,在肚里蠕来蠕去,像要爆破一样寻找出口。
棕红的斑蛇爬上曲脚顶在肚子上的女生后背,冰凉的蛇皮滑上她的后脑勺,女生猛地僵硬住。地上的女生瞬间趁机而起,一把推开她,翻滚到一边趴在台上呕吐,呕得口水从嘴里流出来拉成丝。
四楼。
空旷的大房间,半米厚的松花石占据整个中央地带,森蚺缩在半边石头上打盹,粗壮的尾巴掉在地上。
另一边的松花石上躺着一条拇指粗的小蛇,白白的蛇肚子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森蚺睁开瞳孔扫一眼抢占自己半边床的小蛇,不开心地抖抖上不了床的大尾巴,哼哼转过头,不想告诉它下面的情况。
松花石坚硬又冷,小蛇不舒服地歪头,歪来歪去,换过几个姿势几个方向,还是不舒服。
它趴在床上睁眼看空白的房间,哪儿都不好看,一股子蛇洞味。
“230去找你了。”森蚺到底没忍住对小蛇吐信子。
那怂包敢出门找它?它才不信。
它歪头不听,身后的森蚺也吊着不说。
许久,小蛇把头埋进肚子里,悄悄伸出蛇信子感知。
怂包上三楼了。
怂包把三楼走完了。
怂包回去了。
啧,它就知道怂包不敢上来。
它收回蛇信子睡觉。
“260死人了。”森蚺又说。
哦。
“被细鳞太攀咬死的。”
哦,细鳞是陆栖蛇里毒性最强之一的毒蛇,一口毒ye能杀死近百个成年人。活不成。
“230去260房了。”
她那么怂,还敢去?
小蛇吐出信子,感知到她进了260的房门,细鳞在分泌唾ye,细鳞立起上半身弓成S形准备攻击……
小蛇一尾巴甩在松花石上,松花石碎了小块。石灰飞腾,呛得森蚺心疼不已——这是它养老的床。
它颤动蛇信子感受到腥甜的血,小蛇猛地窜起来往窗口闪去,森蚺甩出尾巴合上窗,小蛇落在它的尾巴上,嘶着信子对森蚺眦毒牙。
森蚺怒哼一声:“你不是不管嘛?”
小蛇触感到消毒水的味道,它晃着尾巴游回床上:“谁要管了?还不是你的破床太硬,睡得我背疼,我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森蚺嗤一声,用长着胡须的脸做出高难度的鄙视。
小蛇佯装看不见,继续趴在床上躺尸。
许久,森蚺又开始说:“Nake来了。”
“他放蛇了。”
“260在咬蛇。”
“蛇在抓230。”
小蛇巍然不动。
森蚺疑惑:“真不管?”
“不管。”小蛇歪头。
“哎哟,青大将缠上她的腿了,再来天堂树咬一口,她就动不了。”
“红花子爬上去了,哇,咬了咬了咬了,一口,两口,三口——珊瑚缠上她的脖子了——啊!你不是不管吗——”
窗户“嘭”一声破碎,细小的蛇“咻”地飞远了。
森蚺啧啧两嘴,把尾巴盘上松花石。
嘶,还是睡在床上最舒服。
*
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成群的蛇。
拿出吃nai劲的水祝才跑几米,就被蛇缠上小腿给绊倒。
尖利的牙齿咬在小腿上,她只觉一阵麻,小半边腿像扎了麻醉针一样动弹不得,连疼痛都感知不到。
手臂粗的蛇尾缠上她的脖子,一股腐鱼的恶臭喷涌,熏得她眼睛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