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大家小姐的做派回击啊!”
平心而论,凌星渡比她大了近二十岁,要论蒜瓣的话,确实算大的了。
知根知底就是这点不好,连掩盖一下毕露的原形都做不到。
于是,这对堂兄妹对视一眼,默契的放弃了互相伤害。
“我也不想天天这么端着啊,”凌星渡抬手扒了扒头发,“翠花本就很不稳定,一不顺心就容易发疯,我又打不过她,累点就累点吧。”
“能屈能伸。”凌玥竖起了大拇指。
凌星渡想着,如果这不是他亲堂妹,他都有去举报领赏的冲动了。
“你先前说服老田的切入口很不错,”为了自己少受点气,他换了个话题,“如果不是知道你初来乍到,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此地混迹了几百年呢。”
“我也只是因势利导罢了,”凌玥翘着脚,“但我不明白,那田百味实力远逊翠花堂嫂,为什么十方鬼王都愿意听他的呢?”
“这个说来话长,解释起来也有些麻烦,”凌星渡思忖了片刻,“这么说吧,人之所以会化为鬼,是因为执念太深。”
“而实现执念,就是鬼存在的意义。”
凌玥问道:“比方说?”
“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阳寿未尽却惨遭横死,死时的不甘与怨恨会成千百倍充斥在心间,稍有不慎,就会堕为无意识的厉鬼,”叹了口气,凌星渡神色黯淡了下来,“而挺过了这一关,则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会成为你的执念。”
“举例说明的话……你知道翠花为什么会痴迷于男色吗?”
“感觉不会是一个愉快的故事。”凌玥轻点膝盖。
“确实,”凌星渡点了一下头,“翠花生前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父母早亡,被觊觎家产的婶娘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村里的一名赖汉,不仅好吃懒做,还是一个烂赌鬼。”
“然而媒人之前被婶娘和赖汉买通,在她面前很是吹嘘了一番,她涉世不深又天真烂漫,只当是天赐良缘,便应下亲事,欢欢喜喜的出嫁了。”
凌玥忍不住道:“你不会告诉我……那媒人告诉她,她这夫君家世清白、彬彬有礼、温柔深情还长得像天仙吧?”
凌星渡瞥了她一眼,大意是“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行吧。
她抬手示意他继续。
“可想而知,等到洞房花烛夜,她满心期待的等到了浑身酒气的夫君时,会有多么失望和惊慌。”
“翠花很害怕,”凌星渡轻声说道,“轻信媒人是她犯的第一个错,很快她就犯了第二个错。”
翠花听说过赖汉的恶名,发现自己被骗后,她趁着丈夫烂醉如泥,从新房中跑了出去,找到了在前面喝酒的婶娘,求她带她走。”
“然而那女人早就收了丰厚的礼金,又想私吞家产,哪有退亲的可能?”
于是,翠花重新落入了夫家手中。
这一次,她面临的是更为糟糕的命运。
“知道她想跑以后,那赖汉怒不可遏,他把翠花吊着绑在了柴房里饿了三天,趁着她脱力,侵犯了她。”
“只要她反抗,他就会揍她,揍到动弹不了为止。”
“直到有一天,他在外面输了一笔大的,还不上债,便把自家还有几分姿色的婆娘给押了出去。”
在被债主带走发卖的前一日晚上,翠花拿起了烛台,狠狠砸在了夫君的后脑上。
“那家伙头骨都砸裂了,”凌星渡比划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恨意真的足以支撑人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然而翠花到底饿了许多天,一击之后,她没有力气逃远,很快便被夫家的人抓了起来。
为了不吐出已经吞下去的聘礼,婶娘编造了一个她与人私通的谎言,硬说她杀夫是为了与情郎私奔,于是夫家的人打消了送官的念头——他们决定要把这yIn(妇)沉塘。
“其实就算送官,她也活不下来,”凌星渡道,“妻杀夫是大罪,她难逃一死,但至少死的痛快。”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为当时的翠花主持公道,她被塞进了猪笼,沉进塘里淹死了。
“不光如此,在她的尸首浮上来后,她夫家为了泄愤,把她的尸体吊在了村口的槐树上,每个人路过村口,都要对她吐一口唾沫。”
槐树,木中藏鬼,至此,煞气已成,无可挽回。
“翠花一诞生便是极为可怖的厉鬼,轻而易举的便屠尽了仇人。然而她煞气太重,即便大仇得报,依然怨气难消,便把媒人当时吹嘘的话当做了执念,”凌星渡闭了闭眼,“大概是觉得,如果那是真的,就能避免后面的惨剧吧。”
“所以说,她所做的那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执念?”凌玥若有所思。
“没错,”凌星渡肯定了她的说法,“我当时初出茅庐,年轻气盛,有人不堪其扰,求到了我面前,想要摆脱她的纠缠,而那人,就是书生陈正。”
“哦!”凌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