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西蛮一南一北, 相隔甚远,恐怕是祸水东引之计, 此时分兵甚为不智,还望陛下三思。”
段情坐在御赐的座位上, 任由这些朝廷大员在面前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心思早就飞出了屋外, 百般陈词都成了耳边风。
反正这些家伙无论说什么, 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虽然清和仙子的事情很遗憾,但为她出兵攻打金鳌岛是不可能的,最多发个檄文骂一骂这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麻木的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师妹命灯未灭。”
换言之, 你姑nainai还没死呢,别急着哭丧。
也正因如此,凌玥才被定为行踪不明而不是当场暴毙。
只不过那灯的颜色大变了样子,就那黑漆漆的卖相, 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魔门法器都有人信。
当然,这点就不能为外人所道了。
入魔的修士是什么待遇,看柳千易的通缉令就知道了。
他这种半路出家、还没彻底魔化的都要自绝于修真界了,像凌玥这种从小就跟他化自在天魔不清不楚的,恐怕当场就要被定为举世公敌,赏金也要翻个百来倍才有排面。
还不容易熬到朝会结束,段情立马抬腿就走,听了这么些日子,大晋的态度已经很鲜明——自己祖上传下来的恩怨,自己解决。
段情从来也没指望过他们,他在这里,只不过是作为玉泉山的使者,确保“封神榜”计划不受干扰罢了。
把朝臣们唧唧歪歪的声音甩在身后,踏出宫门的段情迎面撞上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身影。
“段仙师,好巧啊。”
大晋康乐郡王一如既往的风sao,上个朝也要凹出最玉树临风的姿态,也不知道这媚眼到底要抛给哪个中年大叔看。
巧个屁!你丫难道不是专门在这堵我的?
腹诽归腹诽,对于自家师妹的老熟人,段情还是给面子的,“郡王爷。”
“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仙师不妨给我透个底,”杨鸿轩连借口都懒得找,“对于这次金鳌岛的事,你们心里有多少谱?”
“郡王所说的你们,是指玉泉山还是流仙盟?”段情道,“玉泉山的话,我们是一头雾水,流仙盟的话……形势颇为不利阿。”
“此话怎讲?”
“郡王也知道,流仙盟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段情是半点不客气。
不,我不知道。
杨鸿轩有一种捂耳朵的冲动。
“表面上还是鲜花锦簇,实际上内部陈腐又僵化,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管面前之人听过心中会不会五味杂陈,段情开始倒豆子,“人就是这样嘛,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没有外敌就要内耗,老实说,真要跟韬光养晦万年的上清开战,胜负有没有五五分还很难说。”
大概是嫌杨鸿轩还不够吃惊,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对,我说的上清不包括金鳌岛啊。”
杨鸿轩:“……”
“这次我们与金鳌岛的事,一看就是西蛮搞的驱虎逐狼。他们肯定跟南洋不对付,自觉没法说服他们,就搞这么个歪招,”段情继续侃侃而谈,“这计策谁都能看出来,但金鳌岛就算明知被逼上梁山也不会跟我们一笑泯恩仇,因为十天君当年死的可惨,这是血仇,不报就是数典忘祖,无解。”
“也就是说……咱们会输?”杨鸿轩半点憋出来一句。
段情一点头,“照这个趋势的话,说不定会输。”
得了,我就不该问。
深吸一口气,康乐郡王明智的放弃了越听越心塞的话题,“其实我这次来,是代人传话。”
“我表弟想见仙师一面。”
段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群皇亲国戚真是闲的慌,一句“不见”冒到了嗓子眼,却突然卡住了。
表弟……杨鸿轩真的有个表弟他认识啊!
“你说的……”他犹豫道,“是我想的那个吗?”
“别怀疑,”康乐郡王一脸的大彻大悟,“老头子就那么一个亲妹。”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不”这个选项。段情跟着杨鸿轩在皇宫里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花园中,在凉亭里,看见了那道意料之中的身影。
杨戬看起来与分开前没什么变化,可又感觉哪哪都变了,起码段情在面对这位小师弟的时候,破天荒的产生了一种面对师长才有的拘束感。
“咱们师兄弟见面干嘛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走进凉亭坐下,他挠了挠后脑勺。
“我和一个老仇家正在互别苗头,”杨戬给他倒了杯热茶,“要是让他发现我与你们联系,少不得要生出风浪。”
你能有什么仇家?
话到了嘴边,还是被段情吞了回去。
万一皇亲国戚的的爱恨情仇特别Jing彩呢?
于是他只能拿起杯子遮掩一二,却发现少年面前别说热茶了,连杯子都没有。
“我本体不在此处,如今用的不过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