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老爷牵扯到这桩官司里?
旁的不说,她的卖身契还攥在夫人的手里呢,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哪里来的好处啊?
然而祈华郡主没向小妾的身上看,脸上还翻滚着怒意:“她倒不曾说过这个。只是说你比起涵秋,倒是更心疼洄笙这孩子,是且不是?”
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祈华郡主咬牙切齿道:“就应该让这个野种死在外头,真想知道当时拐走这丫头的人是谁,我一定酬以千两。”
无辜的小妾可真是慌乱地要昏厥过去了,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情?她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说这些话了?
比她还惊讶的是谢涵秋的亲弟弟,然而不待他质问出声,谢涵秋已经一把捂过他的嘴拖到了一旁。
谢涵秋还搀扶起软和成一团烂泥的小妾,在她耳边小声道:“姨娘你别怕,你的身契都是握在母亲手里的,卖不卖可不是谢三老爷说了算的,他奈何不得你的。”
现在她都不愿意称呼这个人为父亲了。
这小妾知道夫人没误会,这才松出一口气,脸上的气色略微好了一些,不过还是难掩纳闷,“夫人为何要这么说?”
为何要这么说?
盯着佯装怒火的祈华郡主,谢涵秋轻轻浅浅地一笑。
这恐怕是母亲在设套。
☆、共沉沦的妄想
听到对方的话, 谢三老爷这下可真是惊喜万分了。近些年来, 他有觉得自己和夫人的关系是一日不如一日, 最近去省亲的时候他也发现老丈人对着自己是不冷不热的,完全不像最开始的时候宽厚和蔼的样子。
不过因着他当时一心扑在自己的亲儿子二皇子姬将勤身上,倒是也没向这个方向思考过。
然而现在指望姬将勤能登上帝位的想法不过是空中楼阁, 谢三老爷这才重新惦记起自己位高权重的丈人一家,准备还是走老路来逆风翻盘。
他本来正愁不知道如何和夫人搞好关系呢, 没想到祈华郡主倒是自己给他递了个梯子来上。
从前刚成婚的时候, 谢三老爷也试探性地说过一些关于嫡亲兄长的坏话, 然而看起来这位祈华郡主对自己的大哥、大嫂很是敬仰,还很是挂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小侄女, 一直盼望着能把人家接回来。
久而久之,他就不曾再提了。
倒是没想到,这是因为祈华郡主还不知道谢洄笙会给他们自己这一支造成的影响。
别的不说,谢洄笙在老不死的谢老太太维护下, 是很有可能要接管谢家的。
谢三老爷已经是拖了很久, 眼看就拖不下去, 谢老太太甚至还要直接请族老上门了。
本来是孤立无援的谢三老爷终于见到希望的曙光。要是有自己这位异姓王做倚仗的夫人站出来, 这谢家他还是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攥回手心里头的。
“我怎么会喜欢阿笙超过涵秋呢?”谢三老爷既惊且喜地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当初这孩子就是我送走的啊。”
谢三老爷不知道自己因为酒喝得过多, 现在连眼泡都是浮肿的, 还强自做出含情脉脉的样子,“当时我担忧将来我们的孩子会不如大房的小姐,这才不顾自己是孩子三叔的血缘关系, 强自狠下心把她送到崔府去,就当我们两不相欠。哪曾想她还有朝一日能回来啊?”
好一个两不相欠啊。
这谢三老爷也不想想,要不是谢家的大房断了支,他一个庶子哪里能够格来迎娶郡主呢?
祈华郡主笑起来,眼中晦暗的光芒被折起来的眼角遮挡住,“你竟是只把她送去崔家好吃好喝吗?老爷你可实在是太妇人之仁了,我真是对你失望至极。你哪里是维护我们母女?不过是躲在老太太的裙裾底下当个畏手畏脚的缩头乌gui罢了,没用的东西。”
谢三老爷慌了神,他最惧怕的不是旁的,正是被自己这位出身虎门将户的夫人给看不起,当下吞口唾沫道:“我只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然而我为了迎娶你,可是亲手弑了我的亲兄弟啊。”
说出来了。
谢涵秋的眼睛霍地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真的是他做的。
然而显然祈华郡主的城府要深得多,饶是听到对方承认,依旧是眉目不动的平稳样子:“你少骗人。当时大哥是为了替今上挡刀才过世的,大嫂也是因着难以忍受丧父之痛,追随大哥而去的,你哪里来的这个能耐?夫妻相伴多年,你不过就是个怂货,我还能不知晓》可别再吹牛了。”
“这怎么能是吹牛呢?”其实刚刚脱口而出从前弑兄的事情后,谢三老爷被酒色糊住的灵台曾经短暂地清明过一刹那,然而听到郡主的质问,他又受不得这种激将的法子。
他也顾不上自己还被紧紧地束缚着,就把当时的事情娓娓道来:“得知前朝有变的消息后,是我亲自送大哥出府的。为了表示兄弟情义,我在酒里头加了点软骨散。”
软骨散,真是父亲传承儿子。这二皇子姬将勤想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