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lv w。”劳卡文写在纸上,虔诚地递到家教面前。
中国留学生家教仔细读了好几遍,想了好几秒,挠了挠头。
“那就劳卡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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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卡文小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偶像是李小龙,每年万圣节都要穿上bruce lee的黄色紧身运动服,拎上小小南瓜灯,气势恢宏地对讨糖的人家说:“不给糖就用功夫收拾你!”
等上了初中,他崇拜的人又变成了jackie chan,恨不得天天一身黑西装飞檐走壁,做梦都想遇见一个会功夫的中国搭档一起除暴安良。
他看了这么多年功夫电影,每周六雷打不动要去唐人街的熊猫快餐店吃“左宗棠鸡”和“幸运饼干”,连熊猫快餐店的广东小哥都认识他,成了他的好兄弟。
劳卡文自认,相比大部分那些压根分不清日本中国和韩国的同学们,他算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下飞机之后不久,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是纽约呢,还是纽约呢,还是纽约呢?”
他迷惑地看着外面。
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西装革履的人们低头看着手机,光洁明亮的机场外面整齐等着一排排绿色的出租车。车座上铺着雪白的垫子,戴着眼镜的司机冲他点点头,叽里呱啦半天,他才听明白说的竟然是英语。
“油!油!油!”司机说了好几遍。
劳卡文赶紧回:“you!对,我。”
司机满意了,继续说:“油,要go,go,go哪儿?”
劳卡文赶紧掏出印着学校地址的通知信递了过去。
司机眯着眼睛瞄了那地址好几秒,一拍脑门:“还以为是英语呢!原来是拼音!”
出租车一溜烟,开上了高架桥。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高架桥两边码着整齐的花坛,初春鲜花初绽,处处暖紫。
车窗外造型古怪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阳光照在高楼的外墙上,发出耀目的光芒。从机场开到郊区的学校,总共才花了四十分钟不到。
下车的时候他掏出现金,司机愁眉苦脸地找了半天零钱。
他这才注意到出租车上贴着大大的二维码,要交车费,只要手机扫扫就可以。
美,是真美的。现代化,也是真的现代化。
可是怎么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那个《功夫熊猫》里的世外桃源,又是去了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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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这些年来搞扩建,在城外郊区建成了一座大学城。
留学生宿舍干净明亮,劳卡文刚把箱子一放下,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他在唐人街吃了十年的“左宗棠鸡”,终于有一天能吃到正宗的了!
劳卡文肚子饿得咕咕叫,带着梦想成真的激动心情走进了学校的食堂。
正值晚饭,劳卡文端着银餐盘,每个窗口都走了一遍,却连“左宗棠鸡”的影子都没见着。他胆战心惊地看着食堂大师傅守着的他平生从未见过的“神奇菜色”,终于意识到真正的中餐是什么样,惊讶得就像是 五分钱(二)
劳卡文老老实实地把钱包交给了自己宿舍楼下住着的宿管老师。
说是“老师”,其实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妈,24小时住在留学生公寓的一楼,以一人之力承担了安保、监督、传达等等职责,对宿舍内所有的学生了如指掌,嗓门极大人又热心,即便一句英文不会,也能拽着劳卡文叽里呱啦半天。
知道眼前的大妈是负责自己这栋楼的“宿管老师”之后,劳卡文连忙把在食堂捡到的钱包递了上去。
宿管老师狐疑地接过钱包,打开一看之后,却突然笑开了花。
“哎,你这孩子不错!”她很是开心的样子,伸手重重拍了拍一头雾水的劳卡文——然后,让劳卡文大吃一惊的是,宿管老师竟然喜滋滋地将他上一秒交上来的钱包,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诶?这是怎么回事?
劳卡文瞪大了自己碧蓝色的眼珠子,难以相信这个看起来一派正气的宿管阿姨,竟然当着他的面就把钱包占为己有?
这也太胆大了吧?这是一点也不怕他去报警吗?
他目瞪口呆,哼哧哼哧半天想说话,面对着一个语言不通笑容满面的“管理员”却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只能被她推上了楼。
郁闷,实在是太郁闷了。
这是劳卡文来到异乡的第一个晚上。
留学生宿舍条件很好,宽大的房间里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厚厚的蓝色窗帘遮住了窗外一栋栋亮着灯的宿舍楼,无论从哪个方面从挑不出毛病。
可还在倒时差的他直挺挺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呢,当着我的面就把钱包拿走了?会不会是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