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别自己往死胡同里钻。”
收拾勘查箱的时候,姜亦眠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记得封东时给她看过的案子里有记载,国外的悬案里有百分之六十都是医生、和医学相关的人或者法医犯下的。
尤其是法医。
他们甚至不需要将命案伪装成意外,即使光明正大的杀人也能做到掩藏好一切线索。
罗卡定律: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这话在法医面前,多少要打一些折扣。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翻看手机,里面是一份文档,她拜托郗昙调查的死者的身份背景,比警方查到的要更为详尽。
她没敢找她五哥帮忙,怕那个大嘴巴无意间在她四哥面前说漏了。
这次的死者和前两个不同,没有案底在身,干干净净的一个商人。
只是他的人际关系网中,有前两名死者。
姜亦眠留了个心眼儿,让郗昙顺带查了下他的公司,发现他的公司早就不盈利了,账面水的一塌糊涂。
这间公司,更像是用来洗钱的。
“咔哒”一声锁上了手机,姜亦眠缓缓闭上了眼睛,抬手按了按眉心。
糟心啊……
早知道就不查了。
现在查完更闹心。
告诉她四哥吧,这事儿没个完,只会越闹越大。
可要是不告诉她四哥吧,她总觉得自己离原本的道路越来越偏。
心里一时没有决断,姜亦眠回到家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封北霆听到了她的开门声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等人走进浴室,里面传来了水声他才从床上坐起,静静的靠在床头等她。
姜亦眠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似乎早猜到了他不会先睡去。
掀开被子,封北霆拍了拍他盘起的双腿,“来。”
姜亦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上床坐到他怀里,身子放松的往后一靠,长长的叹了口气。
封北霆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动作放的很轻,而他的声音比动作还要轻,“在为封东时的事情发愁?”
“你怎么知道?!”
她猛地坐直身子,却被封北霆按了回去。
“真的是他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封北霆的音色沉沉的,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姜亦眠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听到他的话感到纠结不安。
人的确是封东时杀的。
她知道了真相,如果不告诉四哥,心下难安,可如果告诉了他,一定会天下大乱。
师父如何先不说,单单是梁惜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
“那些人,都是曾经伤害梁惜姐姐的人,对吗?”
“嗯。”
若非之前没找到他们的下落,封东时绝不会拖到今天才动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他轻轻拨着,问,“要告诉姜灼吗?”
姜亦眠双手环膝,下颚轻轻抵在了膝盖上,微微摇头。
“我心里坚持的正义,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或许,是她和她四哥最大的分歧所在。
姜灼是一个格外认死理儿的人。
是非黑白,在他那里半点都马虎不得。
杀人偿命。
无论被杀的人曾经犯下多大的罪恶,处罚他的都只有法律,“法理不外乎人情”这句话,在姜灼那里行不通。
但姜亦眠不是。
她喜欢看《嗜血法医》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她曾在另一部小说里看到过一句话:总有罪恶散落在被人忽略的角落里,慢慢生长,一旦它没有被割除,就会让善良和正直的人们感到失望。
而那时,他们就会希望有超脱法律之外的制裁者出现。
她从小作为信仰的正义,就是这样偏激的。
“1871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暴力横行,鱼龙混杂,罪恶盘踞在黑暗的街区,帮派肆虐腐烂着整座城市,没有法律的公平,有的只是权利和卑鄙的较量,有人用自己的标准和能力惩戒了许多犯了罪但又没有得到法律制裁的人。
佐罗、罗宾汉、戴克斯特·摩根,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封东时,也曾是这样的人。
只是后来他为了一个叫梁惜的女孩子收了手,而如今,再拾屠刀,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我不认为封东时这样做代表正义,同样的,我也不认为揭露他就代表正义。”隐瞒这件事,纠结的只是她一个人。
以求心安换来的真相,不是正义。
毛巾摩擦shi发的声音渐渐消失,封北霆的指腹轻轻按在了她的太阳xue上,帮她按摩放松,“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举棋不定了?
我家眠眠不该是干脆果决,做了决定就不后悔的嘛。”
“……我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