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来却击碎了他的优越感。
坐了回客车还不算什么,他现在竟然在四层楼高的阳台上吹风,遥望落日余晖。
现在六月初了,秦国的夏天很热,哪怕太阳落山一时半会儿也凉快不了,但没关系,这个主宾方是南北朝向,不当西晒,房里还放了一把他们称之为电风扇的东西,开着最小档呼啦啦扇着风。
赔光光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便进屋来,他把被厚重窗帘藏起来的那道防蚊虫的纱门关上,然后往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人人人、竟然就陷下去了!
他立刻站起来。
慢慢的重新坐了一次。
垫子好软,靠背也舒服。
单人沙发前面有张圆圆的矮桌,上面放了一张关于国宾馆的介绍,还有各种工具在房里摆放位置的说明,另有白纸一叠,墨水一瓶,钢笔一支。
赔光光注意到,旁边床头的矮柜上有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面插了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另有个纹样反复的玻璃大盘,装着秦国盛产的好几样水果,都非常新鲜。
这个房间太好了。
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好。
好到让他一国太子不禁怀疑人生,只是招待宾客而已,需要装潢成这样?那秦国皇宫又该有多奢华Jing致?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响起了叩门声,赔光光立刻坐直了,才应达到:“进来。”
来的是陪他入秦的随从,给太子送换洗衣物。
他们进来之后,五皇子裴珩也进来了,一进屋就开始惊叹:“果然九弟这屋才是最好的,就连墙上挂的画都比我那边的好看。”
“五哥就是说这个来?你不去洗浴?”
这时候,随从将立柜打开,准备将太子蟒袍挂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挂了好多衣裳,他低呼一声,打断了两位殿下的对话,将他们的注意吸引过来。
裴珩一看——
“看来娘娘吩咐人特别布置过呀,你这儿衣帽鞋子一应俱全,”裴珩比划了下,说,“尺寸也差不多,九弟你来看看?”
赔光光嘴上说没什么好看的,人还是走了过去,一眼扫尽之后说:“我可是梁国太子,代表我们梁国的脸面,怎么能穿这些?”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已经软化很多了。
这孩子毕竟也才十一二岁,对皇子来说这个岁数确实不算小,已经懂很多东西。但他心性又不是那么成熟,比他父皇那个老油条感性得多。
想到入秦之后的种种经历,赔光光觉得,母后还是很关怀他。
要不就不会每年都让人送东西去,也不会听说他要来就提前让人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好。可既然惦记他,为什么人从来都不去看他呢?就连偷偷的都没有过。
赔光光心里一起一伏,什么滋味都有,他不肯将真实在奴才面前显露,催促他们立刻将东西摆放好,然后出去。
等闲杂人等出去了,又问赖在他这边不走的裴珩:“五哥到底想说什么?”
裴珩嘿嘿嘿,说这个床啊,特别软,问他试过没有?还有浴室里龙头一开竟然能直接放出水来,冷热都有,以及那个小浴池,看着也很舒服的样子。
“秦国这边生活也太滋润,这些人可真是讲究。我出国之前真没觉得咱们很差,每次听二哥说贬损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开眼界了,如今真的开眼界了,哪能想到人家这么好呢。”
“五哥别说了,回你房间去吧,我也准备洗洗歇下。”
裴珩刚才就是瞎扯几句打个铺垫,看太子催他走才正色道:“明天应该就能见到娘娘和六妹妹,九弟你准备好了吗?”
“我要准备什么?”
“就是吧,父皇同你母后具体是怎么回事咱们也不清楚,你在东宫伺候的人一准儿都帮父皇说话的,哪些真哪些假都不好说,你别就认定了是娘娘不好,就算心里有话可千万好好说不要Yin阳怪气。”
“那是生我的亲娘,我能对她Yin阳怪气?”
“这话就很Yin阳怪气啊,九弟你想想等着接咱们那车,还有这屋……你娘要真没所谓你她Cao什么心?管你坐马车要走多久,管你住着舒不舒服。”
赔光光和裴乾以及冯念一样,其实都是嘴硬哪款。
加上他是太子,冷言冷语都是常态,裴珩真怕他一个搞不好把架子摆到冯念那头。对这位娘娘他印象非常深刻,小时候拜她所赐天天加作业,这人是真有收拾人的办法,虽如此,她心还是很好的,人走了之后好多人惦记她,惦记了许多年。
外边批判的声音不断,但只要是长时间同她相处过的,谁也骂不出一句。
包括他母妃,私下都说走了也好。
“九弟啊,你娘是什么人你得自己去看,不要听别人评价。很多事也不是一句对错就能说清,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认为的错误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再自然不过的选择,你有疑惑就好好问,听听她说。
父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