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后轻抚,他剧烈的心跳就在自己的耳边,厉鸢仿佛被温暖而又幽暗的深潭包裹,她告诉自己,只要沉浸一刻便好。
宁逐感觉到怀里的颤抖,小心地按在她的背后带着她坐了下来。
他抬眼,远处白云飘荡,秋风吹得残叶哗啦作响。
他紧绷了一个月的神经终于也放松了下来,像是在沙漠之中苦苦挣扎求水的旅人,终于在满地的狼藉之中找到自己的甘泉。
此时此刻,他捧着甘泉,不敢妄动。
生怕一个用力,就将她碰碎。
半晌,他感觉到厉鸢的情绪镇定了下来,轻了又轻地道:
“在你离开的这一个月,伯父伯母很担心你。”
他没有问她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说到她的父母,想让她的情绪被转移。
厉鸢回过神,缓缓抬起头,将铁牌小心地收进了怀里。
半晌,哑声道:
“上次走得匆忙,我根本没来得及和他们告别。他们肯定很担心。”
宁逐看她平静下来,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担心,但没有到至极的地步。我告诉他们这是南境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消失几个月,不会有生命危险。”
厉鸢不由得苦笑:“他们两个真的会相信吗?”
毕竟那一天四个人大混战,什么三百年什么龙都出来了。这一辈子的父母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宁逐道:
“对于爱你的人来说,无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厉鸢不由得一愣。
她抬眼看他,他的面容一如往常的冷峻沉默,然而他沉静的眉眼似乎含着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在潭底波光粼粼,带着她一见便心惊的情绪。
她低下头,道:
“我会亲自向他们解释的。”
宁逐将她缓缓拉了起来:
“那我带你回去。”
厉鸢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还不忙。”
她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去见他们肯定会吓到他们二老。”
宁逐这才发现,她的袖口上和指尖上还有血迹,脸色不由得一变,瞬间展开她的手心。
看到手心的皮rou光滑如初,眉头顿时松开了。
厉鸢道:“我没事,只是划伤了一点小口子。很快就愈合了。”
宁逐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缓缓抬眼看她:
“我记得,他们几个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要自杀,第二次的时候,要从万丈云层之上跳下去,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厉鸢的指尖一颤,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次不是,我只是……说来话长。”
宁逐低声道:“厉鸢,如果你想要用死亡摆脱一切的话,我宁愿离开你。”
厉鸢的瞳孔一缩。
他顿了一下,视线缓缓下移,仿佛在想象她的手鲜血淋漓的样子: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连我也不例外。”
厉鸢的喉咙一涩,她笑着点点头:
“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宁逐抬眼,看着她勾了一下嘴角。
那是如释重负的,从心里发出的最纯粹的喜悦。
瞬间,厉鸢就觉得眼前恍惚了一瞬。
她有些无措地抱紧小凤,转移话题:“现在那些人还来找你的麻烦吗?”
宁逐坐在她身边:“很少了。”
厉鸢道:“那就好……”
她知道宁逐说的不是实话。
这个世界的有很多个王八蛋,不是喜欢打架就是喜欢抢夺法宝。如今宁逐的身上除了风寒的气息之外,就是血腥味,想来这两个月以来找上来的麻烦不会少。
在这种情况下,宁逐没有走而是还逗留在丰陵城,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宁逐垂眸看她:
“厉鸢,我不会左右你的想法,但是那条龙我是不会不管的。他和元衡与楚随之不一样。”
克里斯当然和他们不一样。
因为他是真真正正地被自己杀死过一次。
不过那又如何呢,该面对的她总得去面对。
不过她不会对宁逐说,她不想再把宁逐拖下水,这是她自己的路,她必须自己走。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宁逐没有说什么,他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她:
“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家。”
“回家……”
厉鸢无意义地重复这两个字,心里的柔软突然被戳中了。
“回家”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目标,如今这个世界虽然不是她真的家,然而她从不会怀疑厉父厉母的亲情,因此听到这两个字,难免心中温软。
她点头:“好,回家。”
宁逐难得勾了一下嘴角,他接过水囊,和她一起看着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