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干脆抬起双手,转过身来, 对举枪靠近的伯莎,和她的男孩儿们选择缴械投降。
伯莎一看他举手投降,当即冷笑了出声。
她与意大利人遥遥相对:“不是吧, 马可,这关节,你害死了我这么多手下, 还想求我饶你一命?”
“凡事有商有量,”马可开口, “这才是帮派的行事之道。”
“是吗?”
伯莎的枪口始终对准了马可的方向。
她侧了侧头, 沙哑声线故意拉长, 在黑暗之中牙买加女郎的窈窕身形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但没人会质疑其语气里的凛冽和怒火。
“我有两个男孩死在了你手上, 马可,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伯莎冷声问。
“我用利益给你换。”
马可举着手, 直接回道:“足够的情报, 能换我一命。”
伯莎:“你觉得我会为了情报线索放过你?lun敦到处都是我的眼线, 什么消息我拿不到?”
这简直是冷笑话,有街头小偷和车夫这两张网,只要是在街头能说出口的话,就没有伯莎不能知道的。
但马可·埃斯波西托却相当有自信。
“真理学会的情报,”他回答,“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在利物浦的投资人,连你那位姓福尔摩斯的情人都查不到,他究竟是谁?”
伯莎脸色一变。
昏暗光线之下,她狠狠盯着马可·埃斯波西托许久,久到恨不得用眼睛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想想看,泰晤士夫人,”马可趁热打铁,“你们摸了他这么久的底细,却仍然一无所知,我是唯一一个能给你线索的人。你让你的人放下枪,我就告诉你。”
“……”
伯莎深深吸了口气。
“放下枪。”她对自己人说。
“夫人!”
身畔有男孩不情不愿地提醒道:“那……那至少也得让意大利人放下枪。”
马可当即回应:“没问题。”
他晃了晃高举掌心中的配枪,而后以小心翼翼地、故意展示的动作,放低重心,把手枪缓缓放在地面,而后一脚踢开。
头目都这么做了,其他意大利人不得不选择照做。
“放下枪吧,”伯莎再次命令道,“收起来就行。”
泰晤士夫人的男孩儿们这才收枪。
然而马可却再次提出要求:“我要和你单独谈。”
伯莎还没开口,就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孩当即紧张起来。
——紧张是他们知道,伯莎八成会同意的。
“可以,”她说,“但我的子弹始终上膛。”
“没问题。”
马可倒是不介意:“让你我的人先行离开,在拐角处等,如何?”
伯莎:“就这么办。”
得到命令,其他手下不得不转身离开。
逼仄的下水道死路在顷刻间只剩下了伯莎和马可·埃斯波西托二人。
待到多余人等彻底离开,意大利人率先打破沉默:“我可要与你拉近距离了,夫人。”
伯莎没说话。
她没反对,也没举枪,马可就当对方默许了自己的话语。意大利人迈开长腿,最终选择与伯莎面对面对视。
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之下,这么近的距离也足够伯莎看清对方的面庞。
平心而论马可·埃斯波西托确实长得不差,人到中年,却依然挺拔俊朗,只是那地中海血统特有的厚重眉骨与深刻五官加重了他身上的狠戾意味。
一看就是狠角色。
“你现在可以说了,”伯莎冷冷道,“利物浦的投资人,究竟是谁?”
“你和福尔摩斯还是迟了一步,”马可答非所问,“早在他开始着手调查真理学会的时候,投资人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们了。”
伯莎心下了然:她的预估果然没错。
“当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因为白教堂血案而将真理学会彻底铲除之时,他早已撤资,消抹了一切证据,”马可说,“你们自然什么都查不到。”
“那这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捞点油水罢了,”马可无所谓地开口,“光是明面上的实验室,我充当仓库卖出去,也能赚一笔钱。”
“得了。”
伯莎嗤笑出声:“我就不信你和真理学会没关系,否则怎么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马可也不客气:“就那些神神叨叨,异教徒搞的神秘主义?那有军火好使吗?是利物浦那位把剩下的这些垃圾以低价转卖给我们的。”
伯莎:“为什么是你们?lun敦有这么多帮派。”
马可:“谁知道。”
他好像真的不清楚,也确实不在乎。马可摊开双手,意大利人总是喜欢在说话时做各种手势:“据说那个投资人和青年意大利人党的马志尼早年相识,革命期间帮了不少忙,这谁清楚?总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