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的柔顺长发高高盘起,素色服装和漂亮的脸蛋令一众男男女女黯然失色。
换上良家打扮的风尘姑娘可谓出尘。
惊艳亮相凯蒂嫣然失笑,她大大方方冲着伯莎低了低头:“晚上好,夫人。”
“晚上好,凯蒂。”
而后年轻姑娘的视线落在托马斯身上,她轻启朱唇,声线很低:“晚上好,托马斯。”
***
一场酒会闹到了天蒙蒙亮。
宾客尽欢,却也意味着许多人醉得不轻。伯莎自然不用亲自遣送醉鬼,但她还是负责任地等到了最后。
人都走光了,她才吩咐了巴茨夫人几句,而后踏出酒吧。
今夜天气不错,lun敦的清晨居然罕见地没有大雾弥漫。在浅浅清晨的光芒下,伯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马车前的绅士。
衣冠楚楚、姿态挺拔的男人一见到伯莎,就立刻礼貌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她勾起嘴角,欣然向前。
“等了多久?”伯莎问。
“没多久。”
男人稍稍欠身,在女郎的附近轻轻一嗅,而后惊讶道:“竟然没喝多少。”
伯莎失笑:“谁敢灌我?”
“也是。”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亲自为伯莎打开车门:“请吧,夫人。”
伯莎:“你亲自过来,可是有好事?”
“自然。”
迈克罗夫特拎起手中铅仗,给了伯莎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才要第一时间亲自来通知你了,夫人。”
第102章 白教堂的贵夫人40
天已经快亮了。
短时间内马车内谁都没有说话, 唯独车轮倾轧过地面发出的“嘎吱嘎吱”与马蹄哒哒,两种声音在寂静之中交织成行进的乐曲。
直至路途过半的时候,迈克罗夫特才不急不缓地中断了这并不尴尬的沉默。
“恭喜你, 夫人,”他悠然开口,“拿下了新的地盘。”
“谢谢。”
伯莎客气道:“也恭喜你,迈克。”
迈克罗夫特似是讶然:“恭喜我什么?”
伯莎:“大清早特地跑来,势必收获不少。可是逮住了真理学会的把柄?”
“确实如此。”
听到伯莎主动提及此事,迈克罗夫特流露出几分释然神色, 仿佛他真的是一名与妻子分享工作烦恼的寻常绅士一般:“他们为了找你麻烦,倒算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夫人。想催动苏格兰场,可算是动用了相当之多的人脉,如此一来,顺着动作顺杆爬,几乎可谓是将真理学会在lun敦的线索全部揪了出来。”
“如你计划?”
“如我计划,”绅士送给伯莎一个笑容, “非常感谢你劝动了沃德太太, 夫人。”
与其说是她劝动的, 不如说是迈克罗夫特本人劝动的——他愿意提供这个机会,沃德太太要是不抓住翻身, 那伯莎真是白白高看了她。
“也算是她还有野心吧, ”伯莎无所谓道, “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回到社交舞台, 不是很好吗?不过……”
“不过?”
“你一向不出疏漏,迈克,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管用。”
就真理学会动用了苏格兰场的关系而已啊!警察局去调查帮派分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吧,然而迈克罗夫特就已经连着萝卜带着泥彻底掀翻了对方部署。
而迈克罗夫特当然明白伯莎在感叹什么。
握着手杖的绅士似叹息,似是嘲讽:“夫人,这政府就像是一块古董钟表,表面看上去原理结构十分简单,但实际上每一处螺丝、每一个齿轮都有大大的作用。哪个零件走错一步,钟表就会出大问题。”
伯莎饶有兴趣道:“那你又是哪个零件?”
迈克罗夫特认真回答:“我哪个零件都不是,夫人,我是那个维修工匠。”
因而钟表零件出了问题,他能一眼就看出来,还得负责维修换新。
这方面的事情,伯莎也不打算多问——她和迈克罗夫特合作至今,最大的原因便在于谁也没有染指对方行事的打算,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的。
不在明面上嘛……
伯莎也不能和政府对着干不是?
她沉思片刻,而后故作轻松道:“那我岂不是可以等报纸了?”
“这次未必,夫人,”迈克罗夫特出言解释,“涉及到了不少官员,知情的或者不知情的牵连甚广,恐怕这次你是看不到他们排着队上绞刑架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伯莎就爱看这种热闹。
几句交谈之间,他们已经到家了。
天已大亮,但还不到街区热闹的时候。伯莎任由迈克罗夫特牵着自己走下马车,回到“史密斯夫妇”的公寓。
她帮迈克罗夫特脱下大衣和手套:“既然如此,我大胆假设今后的lun敦不会再有真理学会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