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我进家门。好啦,我要回家啦,米修,你不用送我。”
快乐的小少女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倒退着走路。
“你慢点,看路。”米斯特汀嗓音有点焦急。
“我摔不倒。”阿蜜莉娅最后冲他挥挥手,转身朝家跑去。
米斯特汀一直看着她,看她奔回橡树下的家,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才垂眸瞥了鱼一眼,转身走回房子。
霍尔半夜才回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朝米斯特汀的房间望去。令他惊讶地是从门下的缝隙里透出晕黄的光线向他表明,素来早睡早起的米斯特汀还没有睡。
他有些纳闷地停了一下。但也只是停一下就回到自己房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还是未成年的神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很困乏。
第二天他醒过来,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伸手去摸昨天的衣服。但是他并没有摸到破烂的袍子,而是摸到一叠豆腐块样的东西。
他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床边的椅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件叠好的袍子。
他有些纳闷地拿起来,发现是昨天穿上小的那件,但是又有些不同。他仔仔细细看了看,发现袖子和底部都用相同颜色的布缝上了。抖开来穿上去,正正好好。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桀骜不驯的黑发下,是依然没有情绪的眼睛和抿成直线的嘴。但是那张嘴也与以往不同,如今,它两边翘起了一些,变成有些笑意的弧度。
“切,不就是一件补丁衣服么。”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挠了挠头发,转身走出房间。
米斯特汀看到他出来,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昨天来不及,所以给你补了一件。今天我去集市给你买一些新衣服,你长得太快了。”说完,他转身去厨房端出两盘烤好的鱼。
“不用买,”霍尔一边说一边朝盥洗室走去,“我不在意衣服新旧,就这件就行了。”
米斯特汀闻言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饭后,两个人,一个坐在客厅,一个蹲在后院,双双捧起父母留下的神术书开始练习。
没有几天,霍尔再次满脸带伤的回家。同样,这次对方家长又带着被打得半死的孩子上门讨说法。
他躲在房间,听着米斯特汀在外不紧不慢地应付。
过了一会儿,没了声音。扭过头,米斯特汀站在房门口冷淡地注视着他。
“我说过,不许再打架了。”小少年淡漠的就像一截冰做的人。
霍尔眸子里闪过一丝倔强,“是他们先挑衅我。”
“我不喜欢总是重复同一句话。”米斯特汀说,“如果你再打架,我就考虑搬离这里。”
“你要抛下我?”霍尔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可怜的就像一只小nai猫。
米斯特汀眼中稍稍露出一丝意外,他顿了两秒,“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说完就转身离开。
霍尔眼眶发疼,手握成拳,用力到浑身颤抖。
他知道米斯特汀讨厌他,从出生就讨厌。据说是米斯特汀先出来的。他在离开母体的一瞬间,还伸腿往后踹了一脚。可见有多讨厌他了。
母亲生完他们俩以后,没多久死了。在五岁的时候,父亲又为了救他而死。三个预言,实现了两个。
大家都说他是祸害。只有掌管命运的阿特罗不怕,敢和他玩。剩余的,包括米斯特汀都不喜欢他。
但尽管如此,米斯特汀对他而言也是唯一的亲人,他特别怕哥哥抛弃他。如果那一天来临了,他怕是崩溃到不想活下去。一条没有人在意的生命,是多么的可悲。
霍尔老实了好几天。
但是这天又有麻烦事找上了他。几个被他狠狠教训过的小孩埋伏在他回家的路上。他们挖了一个大坑,里面放上捕兽夹。那是夹大野兽的,掉进去一定会被夹断腿。
阿特罗早早就通风报信。所以霍尔不仅没有掉进坑里,还狠狠教训了一顿那帮人。
打的差不多的时候,阿特罗奔了过来,满脸焦急,“霍尔,我刚才看见你哥哥拎着箱子朝大路走去了。”
霍尔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急促,“是谁走漏的消息?他知道我又打架了吗?”
“我可没说。”阿特罗连忙摇头。
霍尔丢下龇牙咧嘴哭声连连的小崽子们,疯狂地朝大道奔去。那里有一个站牌,每天下午会有一班公共马车过来,但是时间不定。也许这回车早就离开了。
霍尔拼命地跑,感觉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就是求米斯特汀不要抛弃他。
虽然他总跟米斯特汀顶嘴,但是只要对方说了他还是会乖乖地照办。父亲让他好好照顾他的。他是哥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他?
他的鞋跑丢了一只,胸腔也在剧烈的疼痛,但这些丝毫没有被在意。他拼命地跑,终于跑到了车站。远远的就看见米斯特汀和阿蜜莉娅站在那里。
阿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