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才一个劲的劝说靳家帮何五给钱,可如今靳家也是何五的债主,是不可能再替何五还债了。
按理说赌坊是不会轻易借这么多的银子给何五这种一穷二白的人的,把银子借给这样的人注定收不回来,要他的命也无用,白白折损了银钱。
但他调查过何五,知道何五暗中攀附上了靳家,靳家先前贫寒,近年来却是越发富裕起来,加之有个富商苏家做亲家,别说五万两,就算十万两也是小数。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何五在靳家拿的那些银钱是写下了借条的,没有借条随便何五怎么说都成,有了借条可就得欠债还钱,就不是私情而是借贷关系了。
管事的多看了靳磊几眼,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办事竟如此老道,果然是当秀才相公的人,比常人要聪慧许多。
顾氏提着的心落了地,要是没有这件借条,她借银子给何五的事就只是一句空话,何五可以颠倒黑白,对外宣称她私下赠予他银钱,说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有了这张借条她和何五就是借贷关系,任凭何五如何胡说也没有人信他了。
当初她还觉得儿子让何五写借条实在是多此一举,如今才知道儿子的做法有多明智。
靳磊看着何五羞怒交加的脸道:“何五,还请你把借我娘的九百两银子还了。”
“我没银子,别问我要银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何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
靳磊冷笑,“既然你不还钱,那我只好拿着这张借条告去官府,请知县大人定夺了。”
“不要报官,不能报官,我不要坐牢。”何五这才怕了,大喊道。
靳磊道:“要么还钱,要么见官,你选一个。”
“我没钱,我也不见官,月娥,你救救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救救我吧!”何五急得往顾氏那边爬去。
靳磊将顾氏护在身后,“何五,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转头看向顾氏,“娘,要怎么做听你的。”
“报官!”顾氏怒红了眼,重重出声。
她看清了,这个何五就是个烂透了的人,接近她不过是为了银钱,要是她不给他银钱他就要毁了她的名节以及儿子的前程,这样的人她要是还对他有留恋那她就真的蠢到家了。
她要告何五,要让何五再不能诋毁她,再不能影响到儿子的前程。
靳磊满意顾氏的做法,顾氏也还算没有鬼迷心窍,经此一事她应该也看清了整件事情的真现,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不会再上当受骗。
拿着借条夹上一纸状书,靳磊将何五告到了县衙。
知县传招了见证人周员外查核了事情真伪过后,又调查了何五的家境,知道何五无法还债,便对靳磊道:“靳秀才,何五一贫于洗,负债累累,借你的九百两银子无法偿还,本官给出另外两种偿还方式,你可择选使用。”
“第一,让何五去你家做长工抵债,第二,让何五替你家服徭役。”
靳磊自是不会让何五去靳家做工,而他是秀才早已经免了徭役,他思索了片刻道:“大人,我选第二种偿还方式。”
“靳秀才,你家的徭役早已在你考中秀才那年就已经免去了,如何让何五替服徭役”县令问。
靳磊道:“大人,我娘子的娘家苏家并没有免徭役,可以让何五替苏家服徭役。”
苏家往年服徭役也要花银子请人代替,有何五这个现成的就可以节省一笔银钱了。
“苏家与靳家是姻亲,就是一家人,如此倒也可行。”县令道。
如此一来,靳家与何五的账算是了了,县令写下文书,由双方签字画押,借条上交县衙,此事作结。
按市面上替服徭役的价格作算,何五要替苏家服十五年徭役,如果以后苏家出了秀才免了徭役,苏家可以将这个名额转给苏家的其它亲戚,总之何五一定要服完十五年的徭役。
至于何五欠赌坊的五万两,管事的选了让何五做工,五万两的银子何五要给赌坊做一辈子的工,以何五的年纪,赌坊妥妥的要亏,赌坊还收了何五的那间破房子,尽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靳磊想,何五在赌坊做工的日子不会好过,赌坊为了不吃亏一定会把何五当牛马使唤,何五算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事情传出去,大家并没有乱传何五与顾氏的事非,反而夸赞靳磊让何五替苏家服徭役的举动,说他重情重义,对妻子疼爱,爱乌及乌对妻子的娘家也看中。
苏家得知此事也很欣慰,父家二老再次感叹这个女婿没找错。
事情了结后,靳磊回到家,去主屋找了顾氏。
顾氏没脸面对儿子,垂着头坐在那羞愧难当,半天才道:“磊儿,是娘老糊涂了,竟险些上了何五的当,娘错了,害得咱们家损失了近千两银子,又险些祸及你的前程。”
“娘,损失银子我并不在乎,银子没了我还可以再赚,但你的名节和声誉至关重要,要是没有那张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