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十月怀胎生下儿子,含辛茹苦拉扯长大,儿子有了工作结了婚,本以为可以享福了,没成想又是做牛做马的命,人家牛马干了活还有一口吃的,一句夸赞,我这半点好也落不着啊。”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余乐乐见她这般蛮不讲理又撒泼的模样,实在气得不行,她又不擅争辩,一时间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加之以往每每这个时候,丈夫都会站在婆婆那边,狠狠的训斥她,想到丈夫冰冷的神情和话语,她全身都发起抖来。
她怀中的才半月大的靳萱又饿又怕,张着嘴哭得无比伤心。
屋子里吵得跟个菜市场似的,靳磊只觉得头痛欲裂,火气也噌噌的往上冒,他强压着怒火朝余乐乐道:“抱萱萱回房间去,别吓着她。”
不同于往常的斥骂,而是轻声细语,余乐乐微愣了一下,点点头,看了婆婆一眼,抱着女儿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见儿子并没有顺着她的想法去斥骂儿媳妇,刘桂兰哭得更厉害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为了这个家,却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回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
“闹够了没有?”靳磊看向刘桂兰,不耐烦问。
哭喊声嘎然而止,刘桂兰用两只浑浊的老眼看向儿子,震惊得不行,“儿子,妈没闹,妈是真的委屈啊。”
“妈,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要这样大吵大闹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靳磊坐到沙发上,烦躁的拉扯松领带,“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妈你能不能让我回到家能安静点?”
刘桂兰爬起来坐到儿子身边,心疼问:“你上司又刁难你了?”
“嗯。”靳磊闷声点头。
原身只是毕业于普通大学,却有幸进了一家非常有名气的上市公司,那里的前台都比他学历高,所以他在公司很受排挤,特别是他的上司,总是有事没事的刁难他,他每天在公司如履薄冰,身心俱疲。
而回到家又得处理婆媳关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父亲早死,母亲拉扯他长大吃了不少苦,他心疼母亲,对母亲多有依顺,便有时候知道是母亲无理取闹,也帮着母亲训斥妻子。
妻子刚生产完,整个月子都是受尽委屈和指责,伤口没养好,身子也没调理好,身心俱损,月子过后去医院做康复检查时,医生说她落下了严重的月子病,可能以后也无法生育了,刘桂兰一听半点自责没有,只担心靳家不能有孙子了,撺掇原身离了婚。
原身离婚后很快又再娶了,娶了公司那个刁难他的上司的女儿林微,在工作上上司倒是没有再刁难他,可林微家境好,又是家中独女,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在靳家一直高傲得像女王一样。
刘桂兰本以为儿子娶了个家境好的,她就可以享福了,谁知她仍是没享着福,反而比之前更遭罪了,每天真的是当牛做马伺候林微,还要被林微斥骂,而原身因在工作上需要林微父亲的扶持,也不敢再帮着母亲,刘桂兰只能把苦往肚里咽。
伺候林微,被她斥骂倒也罢了,毕竟儿子的工作还要靠着她,让刘桂兰接受不了的是,林微不想生孩子,任凭刘桂兰怎么劝她都不答应生孩子,刘桂兰为这事急白了头发。
几年后,林微的父亲用原身的名头挪用了公司公款,事情暴露后,原身被抓了,林微立即向法院申请了离婚。
刘桂兰卖掉房子车子又把所有的积蓄填进去仍是无法替原身平账,刘桂兰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可是没有愿意借给她,在她走投无路之迹,余乐乐伸出了援手。
填平了账,公司撤了告诉,原身免了牢狱之灾。
得知是余乐乐帮了大忙才让他免了坐牢,靳磊感动不已,决意去找余乐乐复婚,可这时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原身赶到医院时,余乐乐已经过世了,病床边是哭成泪人的三岁的女儿靳萱。
原来当年余乐乐和原身离婚后,为了养活女儿她拿着原身赔给她的钱做了点小生意,兴是上天眷顾,她竟赚了不少钱,本以为人生可以走向正轨,却在半年前查出得了绝症。
得知原身出了事,她便将大半的钱都拿出来帮原身,并留下遗言,将剩下的钱都留给女儿,女儿也交由父亲抚养。
原身看到余乐乐死前的录像后终是悔愧万分,跪在床头哭了。
要是当初他没有一味的愚孝,只听母亲的苛刻余乐乐,余乐乐的身体也不会垮,而他也不会缺席了五年父亲的角落,靳家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变故,他希望人生可以重来,回到错误的开头,给余乐乐一个完美的人生,也给自己一次赎罪的机会。
刘桂兰见儿子满头官司的愁苦模样,有些后悔不改因为家中琐碎事让儿子烦心。
“妈,你和乐乐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别老是刁难她,她还在月子里呢。”靳磊耐着性子劝说。
刘桂兰见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帮外人,又气了起来,“我哪有刁难她,是她老是找茬,月子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