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打小闹,越到后面事态越严重。夏星辰小时候不是没被欺负过,但他从来都是依靠着姐姐柳疏桐,因此相当长一段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他起先不是没想过告知柳照。但那段时间柳照和她的乐队总算获得了一个绝佳的表演机会,那是他们等了好些年才等到的机会,所以柳照每天都处于狂喜之中,一有时间不是去排练就是尝试各种风格的编曲。
看着这样的柳照,夏星辰心中很迷茫,他不清楚这时候是不是该用这样的“小事”去打扰柳照,于是他尝试性地、试探地打听了一番柳照的态度。
柳照那时候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以为那只是同学间的玩笑,因此不甚在意。
至此以后夏星辰便再也没用这件事去打扰过她。
夏星辰也想过向柳疏桐求救,可他知道,远在国内的柳疏桐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他了。所以定时和夏星辰通话的柳疏桐只能察觉到,夏星辰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却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某一天夏星辰因为恶作剧被一个人关在教室,还是被巡逻保安发现才得以出去,出去时夜色已深,他没带手机,于是慌忙赶回家,就怕柳照担心。
结果一回到家,发现整个屋子都是黑的——柳照没回家。夏星辰开了灯,才看到桌子上放着张便条,是柳照写的,说自己会在外面忙几天,已经请房东太太帮忙照顾他。
——但柳照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自以为付了钱房东便会尽责尽力地照顾好夏星辰,可房东其实是个赌鬼,一有钱就拿去赌了,哪来的空闲照顾夏星辰?
也许就是那天让夏星辰彻底心冷,或者还有之前柳照视而不见的原因,夏星辰逐渐变得暴躁、不服管教。柳照本身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就非常严苛,近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当她发现夏星辰这样的转变,自然是以暴制暴,母子俩的隔阂越来越大。
直到某次针对夏星辰的暴力更加猖狂,有人把他带到泳池。去之前夏星辰心中就警铃大作,悄悄发了条讯息给柳照。
果不其然,到了泳池便涌出一群人强行将他按压入水中,夏星辰挣扎不得,那一刻他相信自己真实体会到了什么是死亡,逐渐流失的意识里还残存着:妈妈怎么还没来救我啊?
看着夏星辰渐渐停止了挣扎,旁边的人也渐渐感到害怕。没人敢出来担下这个罪责,于是都停了手,跑走了。
也是夏星辰运气好,有懂医的好心人路过,叫了救护车以后便进行了紧急处理措施。
夏星辰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边并没有柳照,就知道柳照肯定没看到那条求救讯息,又去忙她的狗屁事业了——后来柳照看到讯息,打电话过来想问问夏星辰具体情况,也被夏星辰拒接了。
夏星辰快恨死柳照了。
他没报警,不知从哪里结识来一群无所事事的无业青年,把当时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揍得妈都不认识,性格也彻底变得暴戾。
柳照一次次被学校找过去谈夏星辰的情况,夏星辰根本不在意,只要求回国。
大概柳照真以为夏星辰回国就能学乖,便真的又把他送回国内。夏星辰回到国内,没读几天学,就认识了又一群小混混,成天不干正事,打架斗殴。
终于闲下来的柳照也从学校、邻居那儿了解到了发生在夏星辰身上的许多事,然后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校园暴力的故事。可能是出于愧疚,柳照就此放下了自己所谓的事业,回了国。
“如果她只是抛弃了这个家,我可以当做没她这个人,不理会就好了。可是夏星辰……”柳疏桐咬咬唇,垂眸道:“假如不是她的忽视,夏星辰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呢?你不知道吧,他还因为以前那事对水有了恐惧感。”
这是柳疏桐长期以来对柳照的心结,旁人帮不了她,苏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柳疏桐。
柳疏桐也明白谁也帮不了她,谁也没法让她迅速想通,她只是需要一名倾听者罢了。
苏醉只能安抚性地揉揉柳疏桐的头。
柳疏桐抬头看他:“可她这次伤得太重了,差点连性命都丢了,我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要怎样面对她了,甚至不知道从何恨起。”
“我明白。”
柳疏桐顿了顿,眼里一片迷茫:“夏星辰先不说,我呢?你说我该原谅她吗?以前对她的所有恨意可以就这样抵消吗?”
这个问题对苏醉来说的确太复杂了,他对人情世故的学习本就刚刚起步。但他沉思片刻,依然将本来的想法说出口:“为什么要抵消?”
“什么?”柳疏桐不解。
苏醉耐心解释:“她抛弃过你们是真的,救过你弟弟也是真的,怎么抵消?”
感情是不可能抵消的。即使柳照为夏星辰挡刀,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在她离家抛弃他们的那些年,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弥补的。
柳疏桐想了会儿便笑起来:“那你这不等于白说吗?既要恨又要爱的,我都要分裂了。”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