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她。可那九万多兵力下落不明,有心人等的不就是这个时机。
他召见的这几人里,他只信卫修茂与温lun。
两人皆恳切劝留盛俞,温lun道:“臣也担忧薛贵妃,可贵妃所思只为陛下,贵妃一定不希望陛下就这般弃皇城于不顾。”温lun抬头道,“自古帝王出巡,朝中皆有可信之人代为摄政。可陛下一去,选谁摄政?”
盛俞陷入沉思,他无人可选。这皇权握在手心里了,可朝野上下却无一个强大的心腹大臣。连同盛秀这个亲弟弟,他都还在考验当中。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弃皇城不顾,他的心却告诉他薛盈需要他。
殿上安静许久,盛俞终于出声:“朕不离宫。”
他端坐于龙椅上,一瞬间似苍白了许多:“昨日宋仕上奏疏说康安城被大雪封路已有一旬,数百难民伤亡,城内已缺棉帛。康安离京只需两个时辰的路程,之前救资甚微,宋仕奏请朕亲自驾临康安城以恤百姓,且收民心。这件事交给卫爱卿与恭亲王,爱卿告诉恭亲王,你二人去安排出巡一事吧。”
卫修茂领旨离开了殿,温lun道:“陛下,您勿担心贵妃娘娘,她蕙质兰心,定能思君之虑。”
盛俞在仓促的时间里提笔,写回信给薛盈。
可手中的笔僵在半空许久,他不知如何安慰她,最终只提笔写下简短的一句话。
吾念伊人久,陌上风雪犹盛,可缓缓归矣。
他的等待是这般的漫长。
长到十日后,薛盈得知李兴戌告知她胎儿无恙,已在她腹中安稳发育她才落下一颗心准备回京。
白湘虽然在这段时日里诧异盛俞未派人来催促,但此刻也十分开心薛盈回京。
广陵风雪交加,马车行路不易。薛子成一路都十分谨慎地护着队伍,在风雪里冻红了脸。
马车内,薛盈透过江媛掀开的车帘瞧着薛子成与一众护卫,心生怜悯。
队伍在厚厚的积雪里行得十分缓慢,薛盈在这段悠长的时光里低头瞧着盛俞的那封信。
他平日里的来信都很长,偏偏这封只有一句话,且之后再无信来。薛盈心中同样思念,她的手落在小腹,不知盛俞得知她怀了身孕会是什么反应。
两日的路程队伍行了四日,他们赶在夜幕来临之前到达康安城,薛子成担心薛盈身体受不住,说道:“不如我们今夜歇在城中,明日再赶路。”
“你已将行程禀报给了陛下,他今日该是在宫门外接我,还是赶路吧。”
薛盈将队伍收入眼底,众人发间与双肩落满雪片,那雪会化,他们衣裳该已shi透。她心中不忍,道:“让众人去前处的客栈歇半个时辰,吃口热饭再行路。”
酉时的天在冬日里暗得很快,夜幕之下的小城十分宁静。客栈大堂是食肆,有三.五饮热酒之人谈论,赞叹当今皇帝体恤民情,是个好皇帝。
薛盈听在耳中微微一笑,薛子成听罢,也含笑朝她道:“陛下前些时日亲自驾临康安城,安抚受难百姓。”
他话说完,薛盈却不动了。
她的目光透过大堂里的人群落在门口。
那人挺拔颀立,肩披玄色大氅,他眉下的双目穿透人群望向她,眸中星火燎原。木门飞雪落满他身后,道间行人提灯穿过,堂内方才喝酒的三.五人结完账,从他身侧擦肩离开。
一切都安静下来,她听见风雪簌簌,和他行来的脚步声,那样地熟悉。
薛子成已示意堂内护卫回避。
薛盈望着门口的盛俞一步步朝她走来,缓缓起身。
她道:“我回来了。”
盛俞点头。
她唇边噙笑:“我听百姓赞叹你是个爱民如子的皇帝。”
他嗓音暗哑:“江山百姓,不及你。”
薛盈有些诧异此话。
盛俞在问:“你不怨我么。”
薛盈笑:“我为何怨你。我的夫君这般好,我只有欢喜。”
盛俞不言,只因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呵护。
薛盈挣脱开,抬眸凝视他笑:“陌上风雪犹盛,只是山回路转未见君,空留雪上马行处。”
她在笑。
他眸中却只有怜惜与愧。
薛盈终于察觉出不对,她目光触及门口侍守的白湘与闵三,瞧见白湘的神色,联想到那封简短的书信,抬眸再看盛俞此刻的神色,已然明白。
她终于道出:“我有身孕了。”
预想中的欣喜没有来,薛盈瞧见盛俞眸光愧疚,握住她五指的那双大掌泛起轻微颤抖。
她心内诧异。
盛俞终于道:“是我愧对你,那夜没有控制好自己。是我先行国事,将你放在了后头。可……”‘可江山百姓不及你’这句话没有道出,已经被薛盈打断。
“你不高兴么?”
盛俞眸光颤动,眼眶里竟似有雾气。薛盈瞧见那不是高兴,而是难过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