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五十伴君侧,六十铅华谢,七十随君行。或有儿孙绕,百岁共此生。”
薛盈的身影轻颤。她失笑:“我听不懂。”
封恒没有为难她,夜色与他声音一样宁静:“你如今不便登山埠,随我行。就在这山里陪我便可。”他摇着轮椅离开了屋子。
薛盈深深后悔。
封恒方才所yin的诗是她在景北别院中时,悄悄在封恒书房里写下的情话。十五岁的她害羞,不曾给他看过,揉成团丢在了篓子里。她从来不会想到会与封恒分开,他说过要她等他。她做到了,他却先失信了。那些曾以为可以一生相守,可以生儿育女、子孙绕膝的梦都是痴心妄想,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过这段感情,从不认识此人。
这一夜薛盈在睡梦中频频做噩梦,她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鼻端檀木香环绕,窗外晦涩,山中太冷寂,烛火已灭,屋子里一片漆黑。薛盈浑身发冷,衾被不算厚,她盖着仍瑟瑟发抖。
屋内似有暗影掠过,薛盈听见一道木轮声。
“你……”她恼怒,“你想做什么。”
“山中夜凉。”是封恒的声音。
他已来到榻前,片刻,床榻上多出一具温暖的身体。薛盈惊慌,抬手要抵抗时被封恒在夜里握住。
他掌心滚烫,她听见一道心跳声,那样地快。
她恼羞成怒,觉得屈辱:“我是刚刚小产的人,你喜欢见红么。”
“薛盈,你眼里,我已是这般不堪的人物。”
薛盈低低一笑。讽刺:“我眼里,早无你。”
“别挣扎,如若你不想今后也做不成母亲。”
薛盈僵住。
衾被下的身体靠近她,带着滚烫的臂膀将她搂住。她闻着鼻端清浅的藿香草气息,再也没有从前那份喜欢,只有无尽的厌恶。
薛盈动不得,她觉得每动一下整个身体都是疼的。她忍着腹痛从枕下握住那最后一支发簪,在漆黑里当作利器直刺向封恒。
他扬手接下,似乎早有防备,夺过她手中的发簪丢在地面,反握住她的手。
“你不想身体好转,我奉陪。”
薛盈只觉此刻深深无助,如果盛俞知晓她怀了身孕,定是十分开心的吧。她冷声道:“等我离开这里,我会告诉我的丈夫,让他发兵攻东,让你后悔莫及。”
“你不可告诉他。”
“你怕了。”
封恒低笑。
薛盈被这一声磁性的声音勾起从前的思绪,她喜欢封恒时,大抵是真的喜欢,喜欢他的青衣隽永,喜欢他的清冷高贵,也喜欢他低低的笑,那样云淡风轻,却在她心底重如千钧。此刻,她也是真的恨。
封恒道:“你不会告诉盛俞。”他说起,“东朝与西宋烽火连天,周朝不会受到波及,只因为它的疆土隔着一个东朝。如果盛俞知道我劫走了你,他会盛怒,他会攻打东朝。北疆广水自南而下,西宋的船一向是巨轮,他们南行北上,北疆守兵不足,轻而易举可攻下周朝。”
薛盈僵住,她懂唇亡齿寒,可她不懂得这么深入的军政。
封恒道:“你不能告诉盛俞,因为你告诉他,他会为红颜舍天下。周朝外强中干,衰兵无用,你会是罪人,是周朝被灭、战火屠民的罪人。”
她浑身僵硬,封恒的手臂搂紧她。他没有逾越,似乎只是单纯想搂她入睡。
他道:“我知你能明白这一切。”
这个夜晚是薛盈度过的最难熬的夜晚。她再醒来时身边已无封恒。
清晨的山中云雾低垂,另一间屋内,一名中年大夫跪在封恒跟前,出口的腔调都带着瑟瑟惧意。
“她已大损元气,只要她平安度过昨夜与今夜里,没有发高热,没有受寒,便能慢慢挺过来……”
薛盈在房中坐卧不安,她的手落在小腹,泪水无声滑出眼角。她方才试探着想下床,但四肢无力,且腹中还有些疼痛,一想起封恒警告她若不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便不要下床,她便不敢再挪动。
今日里她还是没有见到白湘与江媛二人,不知薛子成有无受伤。
封恒被下人推着轮椅来到房中,薛盈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伤害我弟弟。”
“他无事。”
薛盈失笑:“你想带我去哪,去东朝么。”
封恒凝望她:“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我想见我的婢女。”
“你休养好,明日让你见她二人。”
今夜里依旧寒冷,薛盈盖的衾被太薄,似乎封恒无意出山采买厚的棉被,毕竟他一旦出山定容易暴.露。薛盈深知若薛子成此刻是平安的,发现她不见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她。
薛盈冷得发抖,喝过药便睡下。到山中寂静时,她房中又想起木轮声。她心中恼羞,漆黑里封恒已再上了榻,如昨夜那般搂了她入睡。
她发现她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稍一动气便似血亏,小腹也会疼痛难忍。
身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