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明日受封的礼节,温氏坐在一旁悉心听,也频频颔首,目露满意。末了,教习女官拿出一本春.宫图,说到明日夜里薛盈将会面对的事情上。
书里的人歪歪扭扭抱在一起,薛盈只匆匆扫了一眼便慌乱地移开目光。温氏含笑朝女官道:“还请王姑姑担待,小女羞怯,此事由我来与她言,可好?”
女官笑应,离开了屋子。
温氏循循说来,薛盈听得面红耳赤,她双颊滚烫,几乎都没记住温氏的话,只听得一句“会有些疼”。
“我打点了王姑姑,她告诉我,陛下病愈后便一直忙于朝政,太后为他选的侍寝女官陛下都尚未理会。盈盈,这恐也是陛下的初次,你切要把握机会,赢得圣心呀。”
母女二人说这些话本再寻常不过,薛盈虽然已是十九岁大龄,却到底养在深闺,不谙情.事。她听着温氏的话,红透脸,没由来冒了一句:“娘,陛下是何容姿?”
她看过的史书里,那些帝王都浓眉窄目,五官平平,生得并不算俊。
温氏好笑:“还真是小女儿心思,娘也没有见过圣颜,只知太后年轻时容冠后宫,先帝又是英姿伟岸,圣上更是人中之龙,必是不会逊色矣。”温氏感叹,“陛下初登基,朝事本该繁忙,却率先救你于水火,陛下是真记着你外祖父的恩情啊。娘深知宫中人心叵测,若是从前,娘一定不希望你入宫,但如今,这是你的保身符。”
……
癸已日,日禺吉时,阖府上下跪送薛盈,一身红衣礼服的薛盈坐上轿辇,在温氏的不舍里,在薛元躬的欢喜中,在柳氏母女几人的不甘心下被送出了府门。
这一路,长京街道两侧的繁华相送,碧空晴云万里,薛盈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纱望着这一切,她喜欢今日的天气,但是她心里很忐忑。
这新帝是何品行?是何样貌?怎么会那般巧地送了她所喜欢的书籍与亵衣?早听母亲说深宫似海,水很深,她能站稳脚跟么?薛盈想得多,直到入了皇宫被女官请出轿辇,才回过神来。
云姑扶住薛盈的手:“小姐,咱们到了。”
云姑是跟了温氏多年的婢女,年已四十,在温氏被休弃在寺中时也忠心护主地跟去。这次温氏担心她,也并不放心薛盈带雀纱入宫,便让云姑服侍在薛盈身侧。
薛盈心里紧张,握紧了云姑的手。云姑在寺中受尽辛苦,一双手已长满老茧,薛盈捏着有些刺痒,但却格外安心。
迎接的宫人候满两排,皆朝薛盈端正行礼。周朝皇宫磅礴威严,玄墙青瓦的建筑色调也更添肃穆,殿檐回廊皆有禁军严守,幅广偌大之地,静悄悄得令人只敢屏住呼吸。
来到受封的宫殿,太后、命妇与众司仪都在殿中。薛盈在教习女官的指引下受拜,一步步一字字都恭谦端正。
她接过太后给的受封金册,跪地颔首听完训导,礼成,她听得太后道“抬起头来”。
薛盈端端抬起头,太后年轻,果真如温氏说的风华冠绝。
凤椅上端坐的许太后是满意薛盈的,殿下的女子眉目端庄,举止谦娴。不过许太后微微蹙眉,除了……容貌太靓,身段太好外,她都很满意。
许太后出声问身侧宫人:“可知陛下在何处?”
“回太后,陛下在建章宫与太尉议政。”
许太后“唔”了一声,“给贵妃看座。”她观察着薛盈的坐姿,这个从未怎么有过名声的绍恩侯府嫡女果然端庄有度,难怪她的儿子登基那日便单独与她言,要娶薛盈。
那日,新帝穿着明灿灿的龙袍,一身帝王威仪,却目露恳切地请她这个母后答应。许太后诧异良久,摇头:“你的后位需留给于你亲政有利的贵女,庆王府当年确实于我们母子有恩,既如此,便许她四妃之首,做个淑妃吧。”
许太后以为她的儿子沉睡了十二年,心智只会像个孩童,可新帝告诉她,他虽身体沉睡着,脑子却对外界的事一清二楚。所以,她这儿子并没有同意。
新帝沉默片刻:“那就封贵妃,请母后准允。”
殿中安静,许太后收回思绪,道:“你初入后宫,深宫之中规矩多,若有不明白之处可问哀家,册封已毕,让宫人领你回披香宫吧。”
薛盈道谢,起身拜别。
她的宫殿布置华贵,寝殿内竟有龙凤红烛,囍字红贴。
心间一颤,薛盈忙问:“这是……”
殿内一宫婢答:“回贵妃娘娘,这是陛下特意让奴婢们布置的。”宫婢笑道,“娘娘别与人言,除了咱们披香宫,外人都不知道。奴婢叫白湘,恭迎贵妃娘娘入主披香宫。”
薛盈仍是诧异,新帝怎会这般Jing心地为她布置?他并没有见过她,却因为外祖父的原因而待她这般体贴么。
薛盈没敢外出走动,她坐在寝殿中,到日落时,白湘招呼宫人拿来一件大红袍,是嫁衣。一殿宫婢请薛盈入汤池沐浴,又为她穿戴嫁衣。
云姑瞧着这一幕眼角滑泪,薛盈朝她无声笑了笑,安慰她不要哭。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