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沙包似的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儿闷声。
鲜血瞬间流了一地,而她白慕婳全身上下,竟未沾染一滴血渍。
干净利落,不愧是暗卫里最出色的杀手。
白慕婳拿了侍女的令牌,又和她互换了衣裳,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侍女给埋了。
处理好尸体后,她便戴好面纱,重新找到了另外的那些侍女,与她们“会合”。然后,她便混在她们中间,一起入了灵溪宫。
白慕婳在灵溪宫里混了数日,却都没见到过白璟一次。后来,她四处打听,于别的侍女处得知,白璟每月十五都会去湖心亭喝酒赏月。
她又在灵溪宫蛰伏了数日,终于,等到了十五月圆的那一天。
她等着,等着……天,渐渐的暗了,一轮满月悄然挂上了柳梢头。
为了接近白璟完成任务,她那日用过人的轻功成功的躲过巡视的宫人们,身影一闪来到了一处园子。
园子里的东南角立着一株高大挺拔的樱花树,西侧则种了一排排的湘妃竹。微风袭来,簌簌作响,交织成一支沁人心脾的曲子。
她轻轻踏着脚下的鹅卵石径,曲曲折折地绕过了几座楼阁,通向了湖边的一处亭子。
而亭子里,正坐着一位穿着玄色长衫的少年。少年坐在亭中饮着酒,时不时地抬头欣赏着这番良辰美景。
她在暗中观察了片刻,随即心底一横,拔出残月刀朝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刺去。
鲜血四溅,她却连哼都没哼一下,好像那不是她的躯体似的,只是本能的皱了皱眉头,便极快地又将残月刀从自己身体里头拔了出来。
血流如注,淡黄色的薄衫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殷红。
若是旁人见到这一幕定觉得她是疯了。不过她没疯,她很清醒。她知道哪里是一刀毙命哪里不是,也知道怎样拿刀才能营造出自己被他人捅伤的假象。
鲜血顺着她的衣角流淌到地上,猩红的血迹像是一条狰狞的小蛇,歪歪扭扭,一路蔓延到不远处的湖心亭中。
她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来到湖心亭上,摔倒在少年的脚边。
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袍角。“救……救救我……”
白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微风轻轻起,撩起了她戴的面纱。
他的身子一怔,竟然是她?
他赶紧俯下身来替她止了血。伤口很深,入rou至少有三分。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恼怒的神色。“是什么人干的!”
她有些虚弱的靠在一旁。“不知道,我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
他猛地将她揽在怀中,眼神间游离的都是复杂的情绪。
她的血虽已止住,但她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她很虚弱,有气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抱着,更是第一次被人从背后抱着。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
“你的伤口我已为你处理好,已然没事了,”他伏在她的耳边,言语呢喃中,全然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
“疼吗。”他问。
她轻轻咬唇,未作回答,可是唇齿间,却不禁溢出一丝凉气。这还用问?能不疼吗!
她的额上因剧痛而沁出大滴冷汗,然而她却哼都未哼一声,更不叫声痛。
“我察看过你的伤口,是刀伤,很深,达三分有余,”他的眼底忽地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你若是疼得厉害,就哭出来吧。”
她的身子一僵。
哭?不存在的。
她记得秋云峥说过,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怕疼,更不可以流泪。
“没事儿,不疼。”她答道。
他蹙着眉瞧了她半晌,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额角,替她拭去了涔涔汗珠。
他袖口处细密的箭纹从她脸上扫过,她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即便是她的未婚夫秋云峥,也只会一脸严肃地对她说:“疼吗。疼就忍着,要是忍不住,就滚出去秋云府。秋云府,不收留废物。”
她想着想着,眸中不禁泛起了一层水雾。她眨了一下眼,眼泪便“啪嗒啪嗒”,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才知道,原来,她也会哭。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在这碧湖圆月下,他的嗓音好听的如阳春三月里,扫去了她心里的一抹Yin寒:“乖了,我在这里。”
她转头看他,竟发现他是那样的好看。
温润如玉的俊美脸庞上,五官如雕刻过般的Jing致。美如冠玉、清逸不凡,甚至,比那秋云峥还要好看几分。
她朱唇轻启,“你是少主吗……”
“恩,”他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早就见过她了,只是却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她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