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匠的视线也四处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买些给父母。
直到肚子咕噜叫,许清如指着一家客店道:“咱们先去填饱肚子,之后找间客栈住下,茶语你俩也别买太多,别钱花完了东西带不回去。”
三人统共就一辆小马车,东西买多了的确是装不下。
进了客栈,想到此处物价便宜,许清如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
小二看着这三个豪气的客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吩咐厨子做菜。
三位客人点儿二楼贵客包厢,小二下楼先去了厨房吩咐厨子做菜,厨子一听惊了:“今日是个什么情况?怎的连着两桌的客人都这般豪放,这一桌难不成也是宴请贵客?”
小二道:“不像是宴请贵客,倒像是外乡人。不知怎么想的,敢在这地界儿漏财,不是上赶着当冤大头么。”
厨子道:“你怎的说话忒难听,万一人家不晓得咱这地方的‘规矩’呢?”
小二嘲道:“不打听清楚就来,岂不更傻的可以?算了算了,左右与我无关,小的我只管招待好客人得了……”
不知自个儿被小二说成冤大头的三人一同胡吃海塞后,心满意足的歇息片刻后将小二唤来结账。
等小二嘚啵嘚啵的当场把帐算好,三人听着小二最终爆出三两零七十八钱银子的高价儿,傻眼了。
张铁匠黑着脸,对小二怒目而视,模样比街头的恶霸更是吓人几分,“你这黑店,欺我等是外乡人,黑我们钱不成!”
小二被吓得腿软,抖着声儿解释道:“冤枉啊,咱家客店想来就这个价儿,哪敢欺客?别说咱家,便是整个丰安县城也都是这个价儿啊,几位客人若是不信尽可出去打听打听。”
翠儿亦是气愤,走过来揪着小二的衣领,力气大的差点将小二这成年的瘦弱男子举起来,气呼呼道:“咱汤水县的客店也没你家这般贵的吓人,需要这般没皮没脸的哄骗人!”
小二心里犯苦,只觉得宛如那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也说不出,他哭丧着脸解释:“客人休怪,咱这处地界儿与旁处不同,咱们丰安县啥都便宜,就是吃的贵。”
翠儿:“瞎说!我们尽早吃的rou包子也才半文钱两个。”
小二道:“城外便宜城内贵啊,你们定是在城外吃的!”
许清如心生疑问:“为何城外就比城内便宜?”
小二解释:“咱们万知县不许商人与土匪有牵扯,尤其商人但凡交易动辄封店,可城外的商人却是无所顾忌,官家相关也管不了,许多城外的商人与土匪做交易,从土匪那儿低价收了东西转头再卖出去,土匪抢来的东西再卖出去可不就便宜?可苦了咱们城里老实做生意的店家了!”
许清如问:“那为何我见街上其他店铺皆是物美价廉?”
小二道:“那提星山山上的几个匪窝儿前阵子刚联合起来进城抢了一波,说是万知县再敢管他们闲事,还会进城再抢,还扬言既然万知县不愿与他们做生意,便也不再卖城内商人一粒粮食!这样一来谁不愿把东西尽快脱手?倒是吃的却是紧缺的很,能不贵么?”
许清如与翠儿、张铁匠三人闻言瞠目结舌。
他们来之前一路上也听过不少丰安县土匪的嚣张行径,却也全然没想到土匪能嚣张到这个份儿上,连县衙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这丰安县却是没辱没了‘土匪横行’的名声。
土匪扬言不卖城内商人粮食,其实这威胁之言还算是说的委婉的,城内谁人不知土匪们垄断了进城道路,百姓们自然担心吃不上饭,叫土匪们闹得人心惶惶。
但即使这样,大多数百姓也没想过出城,再不济城内好歹有官兵把守,外面可没人护着他们,听说先前有不少人刚出城就被土匪劫了。
所以百姓们唯一的指望,便是仰着脖子,等着官府赶紧派兵来剿匪。
许清如自然也这样想,便问:“沧州州府不管吗?”
说到这儿小二气到:“管得了么?先前派过两次兵来,最后还不是都被土匪打回去了!”
许清如道:“土匪都已经横行到这等地步,沧州州府管不了,总该禀报朝廷吧?”
小二道:“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朝廷管不管呢?恐怕在那皇帝老子眼里,咱丰安县不过指甲盖儿那么大点儿的地方,咱们这些低贱小民啊,只能盼着朝廷赶紧派人来剿匪,若朝廷不派兵来,咱也没办法不是?”
既然不是黑店,店家无心黑钱,该结的帐自然也就得结清楚。
临走时小二笑声提醒他们:“几位客人还是小心漏财,被那专门在城里蹲点的贼人注意才是。”
许清如心领了小二的好意,且当即做了决定,打算在此地歇息一晚后,明日一早便启程,赶紧离开这乱糟糟的地界儿。
虽然来此地是为了寻人,但总不能为了寻人把自个儿交代进去不是?
况且那人已在心中言明,两人再无瓜葛,仔细想来,找不找到他大抵也没什么要紧了。
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