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德将人迎进来,却原来是好些日子没见过的生意上的朋友,这位朋友在其他县做生意,两人无生意竞争,曾路上偶遇一道去郦桑国走货,算是共历险难的情谊。
两人偶尔也会彼此拜访,当日酒过三巡后,两位老友便聊了起来。
“我知许兄一直在寻找亲人,近日我义德县的酒楼遇到一位酒官,听说姓许,且是从许兄老家逃难过来的,我观那人相貌上与许兄有些相似,此次来拜访许兄顺便将这事儿与许兄说一说。”
“多谢兄弟将我的事挂念于心,感激不尽,便以酒表达情意。”许有德说罢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等第二日送走了客人,许有德便启程去义德县寻亲。
说来这些年他不止一次听说过有亲人消息,但换回来的不过是一次次失望,所以这次也并未抱多大希望。
……
自那日从许府回来之后,许清如便处置了蔡伙计,那事儿不用想便知道是怀有异心的蔡伙计通风报的信。
赵京钰已去私塾近一个月的时日,许清如时常会带些东西去看他,有事是些自个儿觉得味道很好的吃食,有时是搜罗到的书籍,也送了两次衣裳。
她去的勤,所以赵京钰私塾的同窗们也都认识她了,每当她去,赵京钰便少不了被同窗调侃一番。
这日她将从郝知县那里借来的书本,外加剩儿新做的酱肘子打了包,便打算去书院看一看。
却在半道上正好与赵京钰迎面相遇。
翠儿从马车外探头进来,“小姐我看到姑爷啦,但是他好像不是从书院的方向来的?”
翠儿疑惑的看着姑爷从另一条小道径直走过来。
许清如不甚在意,笑着对翠儿道:“巧了,去叫姑爷上马车来我们正好一道儿回去。”
等赵京钰上了马车,她好奇问:“你们今日怎的放假了?”
赵京钰微微怔了怔,随后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我今日跟先生请假了,家里……家里出了些事。”
许清如收了笑容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可需要我帮忙?”
他抿唇,沉默一瞬后道:“不过小事,已经解决了。”
“便是小事你也该与我说,别叫我瞎想才是。”她看着他道。
直觉告诉她并不是小事,虽然他面上瞧着从容,但两人到底相处许久,她算是了解这个人了,能从他语气神态的细微之处,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同。
例如今日,他就很不对劲。
赵京钰选择沉默。
但那双盈盈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一路上直至回到妆意阁,下了马车进了后院,那双眼始终倔强的盯着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他若不说,她便这样一直盯下去。
他心里有些无奈,却也有温暖……以及那隐忍掩藏在心底的酸楚。
自那场荒唐的梦后,这些日子他总是心神不属,就像是心中有个闸门就此被拉开,洪水猛兽一涌而出。
那夜之后,他总能在夜里梦见和这女子纠缠撕磨的情景,从最开始的难以启齿羞愧难当,到逐渐接受且愈加渴望。
这些念头被他死死压在心底,他和她的孽缘迟早有缘灭的一天,到时便是各奔东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自安好。
本就是短暂的缘分,不该生出执念。
这段日子他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也晚了……
他终是抵不过她那直勾勾的目光,转过身,与她清澈的视线相接后,又挪开。
他道:“今日蔡县丞去家里退亲,小妹哭的很伤心,邻居有些闲言碎语……不过是些小事,珍珍不必担忧。”
许清如轻咳一声,尴尬道:“抱歉,我不知道是这种事。”
原来是家丑,怪不得他不想说,倒是可以理解,她一时有些恼自己多管闲事。
但好在他全然不介怀,道了声无事。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赵京钰却硬拉着她去屋顶赏月。
许清如看着那被乌云遮的黑漆漆的夜空,哪有半点儿星星月亮的影子,但因难得见他这么有兴致,且第一次主动邀约的份上,她没拒绝他。
躺在屋顶上,对着黑漆漆的夜空上月,只当自个儿眼瞎,巧的是赵京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一副没发现今天没月亮的样子。
“珍珍,往后要好好管束许老爷,别叫他再做糊涂事。他只是个商人,往后规规矩矩做生意,别连得罪人都不知……更别再叫他因为些荒唐的理由做些荒唐事了。”
“他是你父亲,若真犯了错必然要牵连到你,我也知你这么心软的姑娘,连外人都要伸手帮一帮,自己父亲定不会不管,但有些事情总归无能为力,所以你要好好管住许老爷……”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京钰声音暗哑的徐徐说道。
漆黑的夜色将他复杂的神色尽数遮掩,那淳淳如泉水般温润的嗓音却透着难以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