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多宽?
……也不对,他真是心宽之人么?恐怕未必。
许清如道:“莫要恭维我了,方才恕我眼拙,误会了言竹,我道歉便是。”
赵京钰摇头:“夫人无错,夫人只是善良了些。”
许清如好奇问他:“你是如何得知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琐事的?”
赵京钰道:“方才听咱们身后那桌人说的。”
许清如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背后那桌早已空了,赵京钰又指了指看在人群中的两个婆子,“是那两个人,也去看热闹去了。”
既如此这事她确实不好插手管闲,而恰巧方才昏过去的妇人也醒了,许清如便不再多事,招了翠儿回来。
木匠又送走了两位客人,许清如便过去想请木匠做牌匾招牌,却哪知那胡子拉碴的老木匠朝两人瞟了眼,便不客气的将面前的木屑扫掉,赶客道:“今日家里有事,不招客了,请回吧!”
两人明显感觉到这木匠的针对之意,许清如想到大概是因自个儿刚才帮了他那儿媳,叫他看见怨上了。
这可真是……
她与赵京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无奈。
许清如对老木匠道:“你若不接我便找别家去就是,只不过我却要好心提醒一句,你是在这开铺子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便不要因自个儿家的烂摊子而迁怒了客人。”
她说完转身便走,赵京钰自然跟着她,哪想到刚走两步就被木匠的儿子铁匠给拦住了。
张铁匠早已停下活计,身上穿着件破布衫满身横rou,脸色亦是Yin沉沉的,瞧着就不像好人。
张铁匠粗嗓门儿问道:“不知小姐可认识宋家二少爷?”
赵京钰已在张铁匠拦住他们时,便将许清如拉到了身后,此时他面色微冷,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好脾气样儿。
他与张铁匠对面而站,比张铁匠要高些,却没他那般粗壮,跟张铁匠这般莽夫相比显得文弱了些,但他全无怯色,语调淡漠平静的说道:“不认识。”
张铁匠并没因此让开:“公子,我问的是你身后那位小姐,她定然认识宋二少爷。”
赵京钰冷淡道:“你怎知她认识?”
方才许清如的确与他说过自个儿与宋二少不熟的的话,不熟便代表至少认识,但他们方才的谈话按理说张铁匠不可能听到才是。
许清如从赵京钰身后出来,有些警惕的打量张铁匠,“我认识又如何,你这莽汉还敢当街打人不成?”
张铁匠一愣,连忙解释:“我不打你们,我打你们作甚?只是我以前见过小姐与宋二少在一处,想来小姐必然与宋二少相熟,那宋家大门现在守了好些家丁专防着我,便想请求小姐帮忙传个话,若小姐愿意帮忙,往后只要来我们家做东西,不管是木活儿还是打铁,都只收个原料钱。”
许清如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传什么话?”
她心想,别看这张铁匠长相粗蛮,却竟是个动口不动手的不成?
下一瞬却见张铁匠咬牙切齿,神色凶狠,“麻烦小姐转告他,往后小心些,只要他在汤水县一日,我张勇必见一次打一次!不信那断子绝孙的狗东西能躲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
许清如:“……”
莽夫就是莽夫,文雅是不可能文雅的。
相比之下,许清如觉得还是赵京钰这样喜欢讲道理的读书人,更可爱些。
想到赵京钰方才毫不犹豫将她护在身后时的保护姿态,她心底有些动容。
毕竟跟张铁匠这常年做打铁营生,满身蛮力的壮汉相比,赵京钰这么个弱质书生明显是出于弱势的。
他就不担心自个儿被打么?
会不会被打暂且不说,他在面对威胁时仍旧淡定自若,全然没露怯,且愿意站出来承担,这点足以说明他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许清如问:“你就没想过报官么?”
张铁匠嘲讽道:“官府定个屁事儿!便是报了官顶多也就是往县太爷兜里送点儿银子罢了,我张勇有生之年若不叫那狗东西断子绝孙,便叫我断子绝孙……哎!爹你做什么?”
却是张铁匠的爹张木匠一巴掌糊在儿子脑袋上,“你敢断我张家子孙,老子就将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剁了喂狗!”
许清如:“……”
赵京钰:“……”
翠儿刚过来,听到这句便问:“小姐喂什么狗?翠儿来喂!”
许清如赠送翠儿一记暴栗:“哪儿来的狗。”
翠儿眼泪汪汪:“……哦。”
赵京钰忍不住轻笑一声,许清如嗔怪的朝他瞪了眼。
她觉得这张铁匠有几分意思,明明长相不像个聪明的,却偏偏有几分Jing明劲儿,这样的人若是真心投奔了谁,给人家做个打手,应当是个讲义气值得信赖的手下。
但许清如并无招揽之心,许家不缺家丁,再说人家铺子开的好好的,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去给谁做家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