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学会套你爹话了。”
事实证明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姜永远都是老的辣。
许清如收起好奇心,跟许有德告了退,然后离开了书房。回自个儿院子的路上她蹙眉沉思,忍不住猜测关于赵京钰不能入仕这事儿是不是还有转机?
等她离开,许有德才想起来,他把闺女找来是为了什么。
是辛妈妈将两人没洞房的事儿说了,他气的差点摔杯子,但因刚刚才敲打女婿一番,此时自然不好再将人叫来教训一番,虽说女婿瞧着性子好,但谁还能没点儿气性,真惹急了,兔子还咬人呢!
许有德做了这么多年的财主,早已深谙从商之道,寻常做事也处处显出商人脾性,就例如对待女婿就如对待手下的掌柜们,需得恩威并施,若是做的太过不留余地,恐怕会撕破脸不好收场。
他今日敲打赵京钰,也是看他脾性谦和,善于隐忍。
一时间又觉得恨铁不成钢,想他自个儿Jing于算计闺女却没学到他半点,竟是傻乎乎被人耍的团团转!
于是让人把许清如叫来,打算好好教导一番,让她往后放清醒些,免得她被人骗了还不自知!谁知一通谈话,却偏了话题,真正要说的没说,本不打算说的却透露了。
许清如回到自个儿院子时,几个家丁正架了梯子在门前将门梁上的红绸扯掉,院子里扫洒的扫洒,搬东西的搬东西。成婚第二日府里仍旧忙碌的很,所以她身边的丫鬟也都被调派去帮忙了。
进了屋,见身姿挺拔的赵举人正坐在窗前,手持一本书,看的分外认真。
晚霞中眉眼清俊的男子旁若无人的盯着手中书卷,这模样着实是容易迷了人的心神。
许清如走过去,注意到窗外的丫鬟偷偷往这边瞧,她没什么表情的瞪了眼,丫鬟们顿时吓得跟受了惊的鹌鹑般缩了脖子低下头。
她好笑的勾了勾唇,伸手将赵京钰手里的书拿走,指着窗外玩笑道:“你对着书本着了迷,却不知窗外的丫鬟已被你迷了魂儿,白白生了副好皮囊……”
下一刻她顿住,蹙眉,疑问:“账本?”
赵京钰神色淡泊:“父亲不让看书,便只能看些账本打发时间。”
许清如点头:……她知晓了。
她唇边的笑容收敛。
赵京钰道:“父亲说的有道理,左右我已与科举无缘,读圣贤书的确浪费时间,看看账本熟悉熟悉许家产业,将来帮着夫人打理家业才是正道。”
她面色难看几分。
许老爷可真是不遗余力作死,账本这东西是能随意给外人看的么?何况这个外人恐怕早已对他们许家恨之入骨。真不怕他从银钱支出中找到许家与官府勾结的罪证?
赵京钰见她面色似有疑虑,索性道:“若是不方便,往后我也可以找些别的打发时间,听说夫人不善女红,我倒是有些兴趣,不若就跟府里的绣娘学学,将来好亲手为夫人做些衣裳帕子。”
前半句语气倒还算正常,后半句却是带了些自嘲的味道。
堂堂举人,却入赘商贾,且主动提出学习女红?
许清如心底五味杂陈,瞧着赵举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后的淡定模样,少顷,冷着声道:“原来你是个这般没出息的,我若婚前便知你这般,定然也瞧不上你,不会把你‘娶’进府来。”
她刻意加重了那个‘娶’字,然后眼见着赵京钰淡然的俊秀脸庞微变脸色,继续嘲道:“我却不记得是哪位文豪大儒说过读圣贤书便是为了入仕做官,只记得人人都道:学以致用,学以修身。”
赵京钰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他问:“学习理账,不也是学以致用么?”
许清如把手里的账本合上,往身后一丢:“但你却不适合,你不适合做满身铜臭的商人,只适合读圣贤书!”
赵京钰抬眸,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位许家小姐,见她目光真挚,话语坚定,带着让人信服的味道。
他动了动唇,吐出话语:“还是学理账更实在些。”
许清如牙根有些酸,心想这人看着高大挺拔,却着实是太能装了些!
她索性懒得继续争辩,拉着他往屋外走,“你怎知学理账更实在,万一以后还能科举,这般浪费光Yin岂不是亏大发了?”
此话一出,身后男子停住脚步。
许清如转头看他:“再不去书铺就要打烊了,等将书买回来,你再自个儿选间喜欢的空屋子,修整一番当你的书房。”
许清如知道他注意到自己的提示,停下脚步是想听她解释,但有些事情她自己也只是瞎猜,且仔细想了想就发现逻辑不大行的通,若真如她猜测赵京钰并没被她爹剥夺科举权利,那盖了章的婚书说不过去。
毕竟本朝律法明确规定,赘婿不能入仕。
赵京钰既然已经入赘许家,且连婚书都已经拿到手了,不能参加科举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自个儿都不知道为何会将这些没影儿的事儿说出来,可能是恻隐之心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