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日上三竿的时候一直痴缠到日头西斜,小意儿枕着大男人的手臂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累得她动都动不了。
微子启将人圈在怀里,看着小姑娘安稳熟睡的侧脸许久,仿佛看见她从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小东西长成现在这个能与他做些男欢女爱的闺房秘事的小姑娘,他心里突然就慢慢明朗了起来。
小意儿,我以为自己是个被血海深仇洗过的人,这颗心,这辈子都暖不过来了,可是你啊……
她啊……把他那颗心暖得热烘烘,让他有了希望,又有了奢望,爱会让人变得贪婪,贪婪到恨不得把人时时刻刻都揣进怀里,恨不得将外面那些纷纷扰扰都隔绝在她世界之外,恨不得给小姑娘一个只有春暖花开的地方。
温暖的唇轻轻落在她饱满的额头上,乖,小意儿……
十几年前的温家、他的母妃、太后、相府与国公府,还有坐在高位上的他的大哥,一步又一步,一环又一环,倒是费劲了心思。
微子熠要是能把那些心思放在治国理政上,区区一个南诏还有什么收不回来的?
呵~床上的人勾起无情的嘴角,杀个人而已,对他微子启来说,易如反掌。
那日之后,小意儿赌气地不愿跟某个捏她脸蛋的大男人说话,气鼓鼓地躲在床角,还得某人连哄带骗,变着花样地带着酒酿小圆子和冰糖葫芦回来把人从角落里抱出来才行。
“意儿吃了这根冰糖葫芦就不许再和夫君置气了,嗯?”微子启见小姑娘吃得欢,便伸手抚上脑后,轻轻托了托。
小姑娘听见这话,原本飞扬的眉角竟向下沉了沉,垂着眼皮略一思忖,终于含着个山楂球鼓着半边腮帮子抬头向他看过去:“我不是生气,是……是……”
微子启的拇指在小姑娘耳鬓边摸了摸,耐着性子问:“那为何不理夫君,也不下床吃饭?”
“这里疼……”温令意指着自己的大腿,说得好不委屈。
“嗯?”微子启伸手摸过去,“这里怎么了?”摸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知道,就是走不动路……酸……”
嘶……近三个时辰呢,能不酸么……
微子启看着眼前垂着眼皮一脸想不明白的小东西,心里软得不像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下作,将人带进怀里。
“意儿不是一直都想骑马?”
怀里的人听见这话顿了一下后猛然抬头,脑袋恰好撞上微子启下巴。
“嘶……”某人被撞得猝不及防,疼得闭了闭眼,又被怀里的小姑娘捧着脸问个不停:“我真的可以去骑马了吗?夫君同意了吗?真的吗?”
两只小爪子攀上微子启的侧脸,高兴得都快动手拍了,微子启顺势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还隐隐作痛呢,却被小姑娘转头就忘了记仇的性子逗得无可奈何。
然而他心底不自觉冒出个想法,也许她发生一场意外,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毕竟,太聪明又无甚城府的人,很难在时局中全身而退,把事情看得太清楚,也是一种痛苦,倒不如像她现在这样,只剩下没有城府,不聪明了,但心里只有他这个夫君。
贪心,他是真的贪心,可是他懒得计较这么多,只要眼前这个正挂在他身上开心得把他脸都快捏变形了的小姑娘能日日都笑得这么欢快,他才懒得管什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