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燕来一脸警惕,“干什么?”
“不让孤帮你洗?”太子挑着眉问。
自打燕来过来就不让豆蔻等人伺候,总感觉别扭难受。先前也不让太子碰。后来怀有身孕,太子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自个沐浴,而燕来又跟他坦诚相对惯了,不觉得不自在便由着他。
燕来听闻这话很想硬气的拒绝。可他今天在椒房殿待小半天,坐在无遮挡物的软轿上来往东宫和椒房殿,身上刮的都是尘土,不洗澡心理上不舒服,只能朝太子走去。
太子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儿想笑,待宫女出去就问:“你这么不乐意旁人碰你,生孩子那日怎办?”
燕来整个人僵住。
“没想过?”
燕来怎么没想过,岔开腿让稳婆看个遍。可他那时刚刚怀孕,心想离生产早,想想就忘了。
如今一看自己的肚子,燕来不禁抬起头望着太子,眼中尽是希冀。
“想都不要想。”同他夫妻多日,太子瞬间读懂他的眼神,“不说孤是男子,不是也不行。孤不会。母后给你找的几个稳婆没接生上千,也接生过上百个孩子。她们只看一下你的肚子,就知道孩子何时出来。”
燕来张了张口,“那我不生了。”
“不生一尸两命,不想活了。”
燕来踉跄了一下。
太子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小心!”
“我我,还不是你吓的。”燕来瞪着他说。
太子叹气,“孤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故意吓唬你。”剥去他的衣物扔到屏风上,就把人往浴池里带,“离你生产还有四个多月,你如果真觉得难受,那就从现在开始劝自己。”顿了顿,“孩子出生那日,孤派人去把燕夫人接过来。”
“不要!”燕来道。
太子:“为何?”
燕来跟他娘不熟,让燕夫人盯着,跟让皇后盯着他没两样。
“你就不能陪我啊?”燕来看向太子,“这小子是你儿子,又不是外人。”
太子没大明白,“你同意让稳婆接生,但孤得进产房陪你?”
“你不想亲眼看到你儿子出生?”
太子想了想,怎么说都不是,“也不一定是儿子。”
“女儿你就不喜欢了?”燕来盯着他,大有他敢点头他就咬人的节奏。
太子头疼,哪有男子进产房的。他若进去就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了。
“爱妃,不是孤不陪你,是旁人不许孤陪啊。”太子边思索边说,“你自个想想,父皇和母后知道孤陪你会怎么想。今天孤能陪你进产房,明日也能陪你做别的啊。”
燕来:“这么说还是为我着想?”
☆、燕来请客
太子道:“自然是为你着想。”担心他不信, 缠着自己没完, 便认认真真说, “父皇主动问起你,孤都极少提起你。偶尔不得不提,孤都是称你‘燕氏’, 可知为何?”
“东宫就妾身一个, 殿下故意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只把妾身当妻子尊重, 父皇也不信啊。”燕来道。
太子好笑, “不是把你当妻子尊重, 孤还能把你当什么?”
燕来呼吸一窒,见他满眼促狭,伸手移到他脐下三寸, 笑的比他还灿烂, “你说什么?我的太子爷。”话音落下,手上用力。
太子痛的倒抽一口气,“我错了, 我错了,爱妃。”
燕来松手。
太子长舒一口气,“真狠!”
“黄蜂尾后针, 最毒妇人心,殿下没听说过?”
太子顿时哭笑不得,“有这么说自己的吗。赶紧洗洗,别着凉了。”
燕来看了看他腿间的隆起,“就这么晾着?”
“你帮忙吗?”太子随口问。
燕来想了想, “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猛然看向他。
“太医说的,得小心点。”
太子霍然起身。燕来吓一跳,“干什么?”
“孤给你洗澡。”
没到一刻,宫女太监就把浴房收拾干净,关门离开。
燕来哭笑不得,随后一想换成前世的他不见得能忍小半年,便没好嘲笑他。
翌日,太子神清气爽出门,燕来躺在床上,搁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问候一遍,并发誓再也不乱发同情心。
可惜太子殿下已知他的身体暂无大碍。
如此过了半个月,东宫正殿内的桃子熟了,有的都往地上落,燕来向四位公主下帖。因最小的五公主堪堪九岁,后宫嫔妃见燕来连她都请,倒也没多想,皆以为燕来在宫中寂寞,找人聊聊天逗闷子。
燕来所住的寝殿在正殿后面,不想外人到他和太子寝殿,哪怕是寝殿的厅堂,一早燕来就在正殿廊檐下等着。
看到她们进门,燕来身为太子妃,又是她们的嫂嫂,还身怀六甲,并未起身迎接,但有命宫人上茶,把早已洗好放在井里冰着的桃子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