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因此罗炎风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更让他想要把这个男人掌握在手心里,就像心爱的玩具一定要得到手。偏偏罗炎风也不是会让人控制的性格,于是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抽身而退已经太迟了,却偏偏无法更进一步。更别说他在这些年里慢慢地爱上罗炎风了,因此对阮冥的恨意也就更重。
阮冥看着游邑的目光,就像在看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事实上对他来说也是如此,游邑就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少爷,与他所在的世界天差地远。阮冥被骗了也没有生气,悠闲地坐在游家的客厅沙发上:“游少爷找我想说什么?”
“我以后不会对付你了,你不必这样为难罗哥。”游邑的嘴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神情依然骄傲。
阮冥笑了一下:“我以为这是我跟罗炎风达成协议的条件。他爱怎么跟你说不关我的事,但如果你是有求于我的话,不应该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游邑握紧拳头,但很快就松了开来。他怎么会听不出来阮冥的话中带刺,说他们这样的关系也是因为利益得来的。他是应该要生气的,但现在反而笑了:“我爱罗哥,即便只能用这种关系绑住他也无所谓。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阮冥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只是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而已。”
游邑苦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呢。”
游邑今天的态度太反常,不只阮冥觉得奇怪,就连贺锋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站在阮冥的身后,突然发现阮冥所坐的位置周围非常空旷,是很好的狙击角度。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直接扑向阮冥。而就在这时,沙发上被子弹射出了一个洞。如果不是贺锋扑向他,阮冥的脑袋早就开花了。
第一声枪响过后,接连有更多枪声响起。贺锋及时把沙发翻倒过来,挡住了外头不断射进来的子弹。
阮冥瞬间知道自己中计了,恶狠狠地盯着游邑:“你──”
游邑被四名保镳护在身后,刚才装的客气全都消失不见了,脸上被Yin狠恶毒的神情所取代。他是真的打算为罗炎风杀了阮冥,才用自身当作饵,引阮冥过来。
阮冥带过来的保镳迅速地散开,有些闪得及时,有些则是中弹了,却无法反击。
贺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冲出去与他们火并是不现实的,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游邑,然后闯出去。但罗炎风确实太恶毒了,他恐怕早有牺牲游邑的意思,却还是把游邑蒙在鼓里。贺锋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还是打算赌一赌。他从腰后掏出枪来,把阮冥护在身后,与游邑的四名保镳对峙。
游邑的保镳身手不差,但难敌贺锋这种瞄准了空隙就射击的神枪手。四名保镳还没来得及把游邑护送离开,就接连倒下了。游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跟罗炎风告诉他的不一样,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贺锋朝他的小腿上开了一枪,游邑惨叫一声跌在地上,对着外头大喊:“住手──快住手啊──”
但外头的枪声仍然没有停下。想来是罗炎风下了死命令,要把屋内所有的人都射死,这其中也包括游邑。因为游邑一死,他才能把所有的事都嫁祸给阮冥。游议员要是丧失爱子,恐怕只会跟阮冥不死不休。这是他回敬给阮冥杀死宋梅的大礼。
贺锋想了一会,还是打算出去解决他们。他观察四周,从游邑原本要撤退的路线绕出屋外,但外头的那些狙击手却突然撤了,大概是不想被抓到证据。罗炎风了解阮冥,在知道被游邑欺骗陷害之后,是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他的。
而此刻的阮冥正站在游邑的面前,他身旁的保镳紧紧按着躺在地上的小少爷。
游邑自小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疼得脸色都白了,脸上冷汗不断,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力气。
阮冥既不同情他,也不可怜他。他很早就知道一个人最后的结局怎么样,多半都是自找的。他只是开口道:“你知道罗炎风这么做是想要你死吗?”
大概是罗炎风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顿了两秒才听见阮冥说了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你被他利用了还不知道。”阮冥残酷地说出事实,“你以为你父亲无法牵制住我之后,你对罗炎风还能有什么作用?”
游邑象是不愿意听,一直拼命地摇头,甚至还恶狠狠地对阮冥道:“你最好赶快放了我,否则我父亲回来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叫他把你的据点都给翻了,让你无法在A市立足──”
游邑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一旁把他压制在地上的保镳给搧了耳光。游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道:“你竟敢打我……你不过是一只狗……”
那保镳又不客气地搧了他另一边耳光,把他漂亮的脸给打红了,同时对阮冥道:“老大,这小少爷还留不留?”
阮冥没有阻止手下,通常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更何况道上谁都知道阮冥的脾气,这小少爷与他作对多年,现在又差点害死他,恐怕是不得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