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华贵的女子,一人容长脸,高颧骨,目光不善,正是武威伯府的世子夫人蒋氏。和她并肩而立的则是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姑娘,一身粉衣,圆脸大眼,明艳照人。
听到蒋氏的话,那姑娘露出好奇之色:“大嫂,就是她强行将五嫂接走的吗?”
蒋氏冷笑:“是啊,福襄郡主好大的威风,你五嫂原本好好的在家养胎,她却蛮不讲理,非说我们苛待了你五嫂,上门将人硬夺走了。”
年年微微挑眉:蒋氏上次对她可不是这个态度,这是谁给她壮了胆?
粉衣姑娘闻言,现出怒容,走到年年面前,傲慢地抬了抬下巴:“你把我五嫂藏哪儿了?”
年年觉得新鲜,从来只有她盛气凌人的,这还头一回被人这样质问。她微微一笑,神情淡淡,漫不经心地道:“你是谁?”
那粉衣姑娘一噎,怒容更盛,四周恰好有人路过,闻言笑道:“唉哟,想不到还有人不认得大名鼎鼎的梁六姑娘?”
同行人问道:“梁少夫人称这位福襄郡主,这是哪位,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应该不是京城哪位王爷家的。”
“长得可真好看呀。只是堂堂郡主,身边怎么只跟了两个丫鬟?”
梁六姑娘?年年觉得有几分熟悉,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位是谁了。武威伯的小女儿梁季婉,京城出了名的辣美人。
年年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是聂轻寒的后宫之一,书中评她,气质与福襄相近,美貌稍有不如,有福襄之娇蛮可爱,却无福襄之狠毒。对聂轻寒更是一往情深,掏心掏肺。
因为她的关系,聂轻寒和武威伯府虽因秦雪嫣之事起了嫌隙,武威伯府还是看在宝贝女儿的份上,在聂轻寒被延平帝认回后,和段琢的帝位之争中,坚定地站在了聂轻寒一方。
年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梁季婉,心中哼了声:书中的描述明明是在碰瓷。这姑娘的气质哪里和她相近了?美貌又岂是稍有不如?明明差得远得很。聂小乙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见过自己这样的大美人,还看得上这种赝品。
蒋氏见小姑子吃了哑巴亏,Yin沉着脸走近:“郡主,五弟妹是我梁家的人,她腹中还有我梁家的骨rou,郡主总没有一直扣着人不放的理。”
年年面露惊讶:“我什么时候扣着人不放了?难道不是你们苛待表姐,心中有愧,才让我们把人接走的?”
蒋氏噎住。梁季婉见状,抬高了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苛待五嫂了?”
年年嗤笑:“对对对,你们没有苛待我表姐,表姐差点一尸两命也不是被梁季霄那个王八蛋害的,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语气嘲讽,能有钱有闲来戏园子听戏的,在场的哪个不是见惯了后宅Yin私,梁季霄又是名声在外的,不由议论纷纷。
梁季婉气急败坏,跺脚道:“你再乱说。再乱说我就……”
年年好奇地等待她会放什么狠话。
梁季婉道:“我就回去告诉我爹,叫他把你抓到天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年年“噗哧”一声笑出。这位梁六姑娘还真是,没断nai吗?只会向家长告状。她又一次鄙视聂轻寒的眼光,他也太不挑了,什么人都能纳入后宫。
梁季婉脸涨得通红,气得跺脚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连你庶出的妹妹都能嫁入长乐侯府,你一个郡主,反而嫁给了出身低微的举人,定是犯了大错,连你父王都放弃了你。”
年年恍然大悟,为何蒋氏前恭后倨,原来是觉得她不得父王宠爱,认定她是被顺宁郡王府放弃的女儿。
年年不屑:“梁六姑娘,道听途说不可取。”
梁季婉见她态度轻蔑,气得心火乱窜,口不择言:“说不定就是你与那举人有了私……”
“啪”一声脆响,梁季婉话没说完,粉嘟嘟的脸儿便挨了狠狠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头。梁季婉都气怔了:“你,你……”一脸不敢置信。她身为武威伯的爱女,父亲又受皇帝重用,走到哪儿不是众人捧着,因此养成了骄纵的脾气,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围观众人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京外来的郡主脾气竟这样大,一言不合就动手。
蒋氏脸色大变:这个小姑子是公公、婆母,还有丈夫兄弟几个的心头rou,好端端的被她带出来,回去却肿了脸,叫她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再看那个罪魁祸首,吹了吹发红的手心,Jing致的娥眉微微蹙起,抱怨道:“好疼。”
琥珀心疼地道:“以后有这样不懂规矩的,还是奴婢动手吧,”
蒋氏和梁季婉气绝:她们被打的还没叫疼呢,她一个打人的居然还敢抱怨?
梁季婉快气疯了,脑中一热,下令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蒋氏心头一惊:对方到底是个郡主,就算不得宠,身份在这里。只是口舌之争,大概率不会有人为她出头,可要绑起来就过了。光是以下犯上这一条,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