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仆,从来干干净净的下巴难得生出了一片青色,凤眸幽黑,神色平静,平静中却透着一股叫人心中生颤的冷意。
外面,王府护卫试图过来拦截,却被滕远舟和两个面生的布衣男子拦住。
年年心头一悸,下意识地挣脱了段琢,往后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她心中生起懊恼: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多好的拉仇恨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
可挣都挣脱了,总不能再主动塞回去吧?
她只能佯装不觉,诧异道:“聂小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按行程算,他起码该落后他们十天才对。他老是这样乱改剧情,会坑死她的。
他望向她,眼中Yin霾未散,忽然微微一笑:“我不是答应过郡主,我们很快会在京城再会的吗,我若食言,郡主偷偷躲起来哭鼻子怎么办?”
年年:“……”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为什么他明明说得这般柔情款款,却让她有一种刀架脖子上的诡异感觉?
段琢虚握了握空了的手,面沉如水,哼道:“自作多情。”心中却大为震惊:聂轻寒回来的路上,他起码布置了三重必杀之局,这小子到底是怎么逃过的?居然还能提前到家。
聂轻寒置若罔闻,向年年走去,执起她手。年年想挣,他加了几分力,拿出帕子,仔仔细细擦着段琢刚刚握过的地方。
段琢脸都青了,眸中戾气闪过,手按向腰间的佩剑。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王府护卫的禀告声:“世子,宫里的吴公公寻过来了,陛下急召世子。”
段琢修长好看的手握紧剑柄,青筋毕露,一剑蓦地挥出。聂轻寒神色不变,动也不动,雪亮的剑光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划过,没有伤及他分毫。
段琢的神色越发Yin沉,目中Yin晴不定,蓦地冷笑道:“好胆色。”
“世子,休让陛下久等。”外面又催了一遍。
“铮”一声,利剑归鞘。段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院中的护卫呼喇喇跟上他,出了小院。
聂轻寒目送他背影消失,随手将手中的帕子丢了,淡淡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全程围观的琉璃和珍珠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忍不住道:“姑爷,郡主她……”
聂轻寒道:“下去。”声音极轻,却叫人不寒而栗。
年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照办。她不怕聂轻寒,可不代表她的丫鬟承受得住这位的怒气。
琉璃和珍珠无奈,担心地看了年年一眼,安静地退了出去。
年年回想了下剧情。文中,聂轻寒没有提早回来,十天后,从滕远舟口中知道了她和段琢再度私会的事。他面上不动声色,回头就禁了她足,不许她出门、会客。
福襄自幼娇贵,高高在上惯了,怎肯受他管制,气得想和他大闹一场,却连他的人都见不到。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矛盾进一步加深,福襄对男主越发怨恨,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段琢,在燕王妃宴请她的接风宴上,忍不住向段琢吐露了心事,两人真正勾结在了一起。
如今,聂轻寒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效果应该比滕远舟转述更好。接下来,他该禁她的足,加深两人的矛盾了吧?
年年正自期待,忽见聂轻寒身子一晃,整个人压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抵住他,不高兴地道:“你做什么?”
聂轻寒双手搭在她肩上,将自己的部分重量分给她,没有作声。
年年推他,嫌弃道:“一身的尘土,脏死了。还不去洗洗?”
他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低语道:“陪我睡一会儿。”
年年震惊:不会吧,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他是色中饿魔吗,这个时候还色心不死,都撞见她和段琢这样了,不先处置她,还尽想着这档子事?
事实证明,她会错意了。聂轻寒说的“睡一会儿”是真的单纯的睡。他抱着她,几乎一沾枕就呼吸悠长,沉沉睡去。
年年愣愣地望着他眼底的青影,下巴上的胡茬,恍然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很累了。相差整整十天的行程,要想赶上,他只有日夜兼程。
只为了对她的那句承诺,何苦来哉?
年年心中滋味难辨,出神半晌,轻轻抓住他搭在她纤腰上的胳膊,慢慢挪开。这样的姿势睡在一起,实在不怎么舒服。
胳膊沉重,她额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好不容易挪开,正要起身。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刚刚被她挪开的手臂搭过来,再次将她紧紧圈住。
年年:“……”片刻后,她皱眉道,“聂小乙,放开我。”
他没有动静。
年年道:“我知道你醒着。”
他眼也不睁,胡乱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嗓音低哑,含着浓浓的倦意:“乖,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密密的胡茬扎得她又疼又痒,她抗议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他轻哼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很快又睡了过去。
年年推又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