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犯困而迟钝的思绪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道:“我本该是他的妻子,本就是我对不起他。你抢了他的人,还不许他生气?”
聂轻寒道:“你是我的人。”
咦,原来他是介意的啊。年年开心起来,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聂小乙,我原本会嫁给他的。我们俩才是门当户对!”
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必须是枕边人心里还想着前任。何况,这个前任身份、地位、容貌、财富样样比他强,和她原本便是天作之合。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妻子怀念这样一个前任。
聂轻寒没有说话,她醉中的话语浮现脑海,心中一时又酸又软:是的,她一直有更好的选择,可以选择门当户对的段琢,成为亲王世子妃,甚至有机会更进一步。可她依然下嫁给了他。
所以,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段琢吧,她背叛了他们的婚约,选择了他。
心中那点酸意有增无减:他理解她,却不喜欢她这样一直想着段琢,更不喜欢她觉得她欠了段琢。她不过是遵从心意嫁给他罢了。
年年没等到他的回音,疑惑地抬头,试图看清他的表情。眼前却蓦地一黑,被他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罩得严严实实。
“你做什……”她不满地抗议,话未说完,只觉唇上一重,已被结结实实地堵住。
柔软的,温暖的,却也是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朱唇被强启,贝齿被顶开,他越吻越深,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尽情掠夺着她的芬芳。
年年何曾被这样对待过,整个人都傻了。
眼睛看不见,感官越发分明,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肆意的索取。这样的感觉陌生而新奇,她热血上涌,心跳如鼓,晕乎乎的全然无法反应。
良久,他终于略略松开她。
年年喘息未定,只觉手足都软得厉害,又羞又气,又是慌乱,恶狠狠地瞪向他:“登徒子,谁允你……”
他眉眼柔和,轻啄她的唇角,哑声道:“不走了,嗯?”
年年呛住,喂喂喂,还得寸进尺了不是?
他附到她耳边,气息灼人:“昨儿你不是说,还想试试‘观音坐莲’之姿。”
年年:!!!
不、会、吧!她昨夜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吗?这么耻度破表的话都敢说!
他五指轻拨,她原本就松松系好的衣带便散了开来。年年大惊失色,一把攥紧衣襟:“不行!”
他神色为难:“可是昨夜我答应了你。再说,你不是很喜欢吗?”
呸,谁喜欢了!好吧,她昨夜确实热情了些,可那不是酒多了吧,酒话能当真?他要不要表现得好像是为了她勉为其难一样!年年咬牙,脸上热得几欲爆炸:“不行就是不行。”
他望着她如煮熟了的虾的模样,蓦地低低笑了起来。
年年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聂小乙,你故意逗我?”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心:“不早了,明儿还要陪你回门。”他倒是想不顾一切,可这会儿已经过了子时,再要折腾,明儿她怕不是起不来床了。
这是什么恶劣的趣味啊?年年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转身就走。
他也不拦她,只道:“你的指甲不需弄了吗?”
年年都被气糊涂了,早忘了这回事,闻言止步看向他。
他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拿材料。”
年年心中挣扎片刻,终究还是爱美之心占了上风,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等到聂轻寒回来,但见年年和衣歪在榻上,蜷成一团,双眸紧闭,已经熟睡。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移了一盏灯过来,将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握在手中,拿笔蘸了颜料,在缺了一块颜色的小指上细细勾画。这些颜料经过了特殊处理,入水不化,可以保持不短的时间。
等到画完,他没叫醒她,灭了灯,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他忽然惊醒。
黑暗中,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发出细微的痛苦之声。
他起身点了灯,但见她素白的手紧紧捂住胸口,额角冷汗涔涔,似在挣扎。平日灵动的杏眸紧紧闭上,长睫挂着泪花。
这是……魇着了?
他心里一紧,伸手轻拍她,唤道:“年年,年年……”
年年浑身抖得越发厉害,蓦地哽咽出声:“去你娘的荣幸!”一下子睁开了眼。
聂轻寒心头一惊:这是怎样一双眼啊?冰冷,无情,仇恨,仿佛穿越了时光,历经了沧桑,却绝不该是出现在骄傲任性、养尊处优的小郡主身上的一双眼。
究竟怎么回事?
年年定定地看着他,散漫的目光渐渐聚焦:“聂小乙。”
他熟悉的小郡主又回来了,刚刚的那个可怕的眼神仿佛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聂小乙。”她又唤了他一声,声音隐隐带着委屈,眼角微红,柔软的身子兀自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