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声道:“臣反对。”
他话音才落,亦站出了数位朝臣表示支持。
那些老臣遵循旧礼,满口的规矩礼仪;而以沈敬和为首的那些新晋官员,则不以为然。双方各执一词,最后自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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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今日朝堂上议论了许久都未有结果,这让冯太后不免有些意外,她总以为儿子年岁尚幼,朝中大事小情尚需听那些老臣言;却不成想,她这儿子远比她想的做的还要好。
如今竟足以与那些老臣抗衡。
见冯太后如此,一旁的长香忍不住说道:“娘娘,陛下长大了,再也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子,朝中的大臣对陛下也多是赞许,娘娘该放手了……”
冯太后一番思忖,蹙着眉心,面露忧色,“长香,这孩子这般重情义,哀家怕衍儿会是下一个哀帝啊……”
高祖旧日如此轻易的攻下了燕朝,还不是因为燕朝那小皇帝一心宠爱萧贵妃,甚至最后还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外戚专权,朝堂昏聩,这才让外姓宗族有机可乘。
若是大魏的天下丢在了衍儿手里,她当真难辞其咎。
见冯太后如此想,长香这才明白了冯太后这么多年的症结所在,不由开口劝道:“娘娘不妨来想一想,陛下继位以来,那些老臣遇事都喜欢先来向太皇太后禀报,太皇太后常干预朝政,可陛下是如何做的?”
冯太后指尖揉上了额角,开始微微思索起来。
长香在一旁适时道:“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必定会心有不甘,与太皇太后罅隙渐生,可陛下却选择躲避了冲突,韬光养晦,即使被那些老臣轻视,是个没用又窝囊的小皇帝,陛下都未曾动怒分毫……”
见冯太后似是听进去了她的话,长香不由又说道:“娘娘不妨再来想一想皇后娘娘又是如何做的?如今朝中可还有皇后娘家一星半点的人?”
冯太后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杯盏上,听了长香的一番话,心底有些冰冰凉凉的,是啊,入宫为妃,有谁是不想为母族多争取一些权势名利的,就连她入宫后,都在想着要为娘家多来谋取一些名利,更好的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顾沅却没有……
她甚至还在劝太皇太后慢慢放权……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心底一直的担忧,似乎真的有些没来由……
“陛下向来孝顺,自幼和娘娘情意深重,只是鸟儿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它总有一天会离开,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不再按照既定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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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堂上可谓是议论了皇后半晌。
顾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对这些都不知情。
只是看着宋衍似乎脸色不大好,在他进门的时候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心底却在暗暗思忖,定是哪个顽固的大臣惹的他不悦了,可转而又想,依宋衍这性子,朝中能让他犯愁的似乎也就只有南越国的事了。
旧日里,息和和亲,委实令人无可奈何,他身为皇兄,又身为大魏之主,必然心里会很不舒坦。
她正想出声安慰上几句,旋即又想到,他如何如何又关她什么事!
这么想着,不由又把话憋了回去。
夜色渐浓,眨眼间便到了亥时,看着宋衍书案旁的灯久久未熄,顾沅本不想去理会他,可躺在榻上却如何都睡不着了,这么晚了都不睡,明日里哪还有Jing力再去处理朝政,就算是勤勉敬业,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
她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佯装着口渴,起身去倒了杯水。
宋衍见她起身有些意外,“阿沅,可是吵到你了?”
明明他连下笔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许多。
一杯水下肚,却见顾沅有些心口不一的说道:“烛火太亮,太过刺眼。”说罢,便又径自回了床榻。
听了她这话,过了许久,宋衍唇角不由渐渐弯起了一弯浅笑,没有多言,便熄了灯。
然而顾沅躺在榻上没过多久,便感觉身边床榻塌下去了一块,接着那又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飘来,一双大手不安分的环在了她的腰间。
顾沅顿时僵的一动不敢动,面色泛着一层薄怒,“宋衍!”
宋衍却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间,他的声音淡淡飘来,“就抱一下。”
不知是何缘故,只有当顾沅在身旁时,他才觉得心安一些。
好似有再多的不如意,再多的麻烦,但只要有顾沅在,便通通都不是事儿。
“……”
顾沅:她这该死的同情心!
鉴于宋衍有各种前科,这让顾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寂静的夜,偶有冷风轻拂,可因为有了相互依偎的两人,就连这黑色似乎都添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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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弄成僵局,对谁都不利,第二日的早朝,便有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皇后虽迟迟无所出,可那些后妃也是无所出,与其在皇后失不失德这一问题上争论不休,倒不如来个约定,待谁率先生下皇长子,谁便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