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才迟疑地说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很久了。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但这个秘密一直压着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跟妈妈说,也不能跟阿征他们说,这个秘密甚至让我每次在见到安奈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你的那个秘密,是关于安奈爸爸的吧?”银时注视着凉子,“你知道,其实安奈的爸爸,就是你后来的继父,对吧?”
凉子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银时,双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张着嘴巴好半天之后才结结巴巴地问出口:“你、你怎么知道?!我谁都没说过!”
“我猜的。”虽然心里猜测过,但是在听到凉子给出肯定答案的时候,银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从安奈那天的反应来看,她也是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的,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她们两个人知不知道彼此都知道这件事,但即使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面对对方的啊?
“我五岁那年,妈妈带回了那个男人,跟我说以后他就是我爸爸了。”凉子低下头去继续说道,这倒是跟安奈之前跟银时说过的自己五岁的时候爸爸离开了家在时间上吻合了,“关于妈妈过去的故事,其实我知道的非常少,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爸爸,很多人有的时候会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但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那天,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开心。他是个很温柔的人,而且博学多识,又很有耐心,我当时就接受了他是我爸爸这件事,还特别高兴地跑去跟阿征还有景吾说这件事。不过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傻的可以,我甚至还能想起来当时景吾妈妈的看我的眼神——她不是替我高兴,她眼里有很复杂的东西。”
“所以说,在你知道之前,一直都是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的爸爸的,是吗?”银时收起了一一贯吊儿郎当的态度一本正经地问道。
凉子点了点头:“对。有很多人经常说我不像是一个世家大族的小姐,太单纯。我觉得应该是他们委婉的说法吧,他们真正想说的,应该是我是个傻子吧。”她叹了口气,看了银时一眼,却发现对方依旧是半睁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自己,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变化,于是继续说道,“不过后来,因为他对我和妈妈确实很好,自己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所以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上高中之后没多久,通过景吾,我和阿征都认识了安奈。”
“你们三个不是同一个高中的啊?”听到这里,银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的,景吾小学的时候是在英国念的,回日本之后去了冰帝中学。我和阿征小学就在帝光,后来直升到帝光中学,上高中的时候他要去京都的洛山高中,我觉得去京都念书好像很有趣,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凉子解释道。
银时恍然。看来这位大小姐跟赤司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啊,从小到大就没分开过。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前方,明石髭切茨木童子浮在一张充气床上晒着太阳,烛台切和泉守烛台切还有艾达四个人站在海里打水仗,安奈一开始还能认真地教弥太冲浪,现在干脆不教了,直接带着他一起玩了。
都很开心啊。
银时懒洋洋地问道:“然后呢?说起来你们跟迹部也很早就认识了吧?他和安奈不是国中就同班了?为什么你们认识反而是在高中了?”
凉子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安奈有个师父,还有个剑道老师吧?听景吾说,她好像国中的时候很忙。而且那个时候她母亲去世了,她还要跟着舅舅学习除妖术,偶尔还要去打个工。上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景吾生日,邀请安奈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银时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是在认识了安奈之后才知道她爸爸是你继父的吗?”
“对。”凉子点了点头,“这件事其实说起来很巧,那天我去他书房找书,不小心翻出了一沓看起来很旧的信封,信封上面的收件人是他的名字,寄件人的名字是的场正司。”
“的场?”
“对。我当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的来源就是这个名字。你知道的吧,安奈就是的场家的后人。现在的场家的当家是的场静司,但是当时,的场家的当家,还是他的父亲。”凉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银时已经明白了,“那个人,是的场静司的父亲吧?那个叫的场正司的,也就是安奈的舅舅。”
“是啊,”凉子苦笑了一下,“因为认识的时候景吾就跟我们说过她是的场家的后人了,所以在看到那些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那些信封。我知道那样很不好,但是我忍不住——”
注意到凉子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银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冷静点,没事的。”看到凉子的情绪冷静了一些,银时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在信封里,看到了很多支票?”
凉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银时往后一仰躺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