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里慢慢地带上了异色。
长大后的苏君屿和他的母妃极像,他的双眸、鼻子、甚至连笑起来的弧度都跟逝去的那人一模一样。
“孩儿准备了一份大礼,还望王妃喜欢。”
苏君屿脸上的笑意未减,但林枝奈平白无故地感受到了身旁之人的心情在发生变化。
水铃将苏君屿准备的锦盒递了上去。
按照习俗,生辰贺礼都是要当着寿星的面拆开来。
接过锦盒的仆人暗自掂了掂重量,猜测这里面东西的价值。
“打开吧。”白琴的声线里带上了慵懒,却掩饰不住她激动的情绪。
她倒要看看这个继子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是。”仆人点头,即刻将锦盒打开。
在座的将领与家眷们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离王妃坐得最近的刘夫人第一时间看清了盒中的物品。
“是块玉!”她直接喊出了声。
这块玉,色泽明亮,白璧无瑕,一看就是块上好的玉。
中间还隐约刻了个图案,只是刘夫人并不能看真切。
“拿上来让我看看。”白琴道。
仓促间,她顾不得自称妾身。
“是。”仆人将其递给了白琴。
坐在她旁边的淮南王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那玉摆在他的面前时,仔仔细细端详后,他才有了动静。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块玉。”此时淮南王不复之前的镇定,声音里隐隐在颤抖。
“王爷,怎么了?”白琴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让仆人拿上来,本是想看个仔细后,随意捻个借口方便挑刺。
这块玉,在今日所有的礼物中算不得贵重,甚至还有些敷衍。
但淮南王见到玉的真面目后,竟一反常态地比她先出了声。
要知道,自她坐上王妃的位置后,淮南王对她一向是百依百顺。
就连平日里说话,都要先等她说完,他才出言补充。
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劲之处的白琴,做的事是让丫鬟将苏君仁带离厅外。
苏君仁正要挣扎,却见一向慈爱的父王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只得灰溜溜地跟着丫鬟离去。
见他离席,苏君屿也未阻止。
“孩儿是在兰陵买下的这块玉。”苏君屿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父王可是觉得眼熟?”
“不,不可能。”淮南王说着站起了身。
但他意识到面前的场合,又强迫自己坐了下来。
将父王失态看在眼里的苏君屿,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识人心的能力极强,所以他大致猜到了父王此时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阿屿。”林枝奈担心地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被苏君屿掌心寒意惊到的林枝奈,却没有忘记克制自己的音量。
“无事。”苏君屿朝林枝奈点点头,又向水铃发出个信号。
林枝奈此时能做的事,只有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所以她并未多言。
“父王,孩儿这里还有一份礼物,送给您。”
说这句话时,苏君屿并未刻意强调最后三个字,但淮南王竟觉耳边一震。
“带上来吧。”
话落音,只见一对双胞胎模样的黑衣男子带着一个被遮住脸的人,从厅外走了进来。
“荒唐!”见此情景,淮南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王妃的生辰。”苏君屿回道。
“那你还……”他指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个人,话中怒意难掩,“真是煞风景!”
“毕竟能当着众位将领的面,揭穿王妃真面目的机会并不多。”苏君屿迎着生父讶异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可惜,我母妃当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此话一出,众人交头接耳,谈论了起来。
就连林枝奈都无法确定苏君屿要做的事。
片刻后,一位将领站了起来,同时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从他黝黑的皮肤上,林枝奈并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但她猜想这一位是被推出来,来表达其他将领的诉求。
“不知世子可否详细地说明一下情况?”那位将领说完整句话后,依旧站立着,好像是等待着苏君屿的回应。
但他的发言,令淮南王不得不允许苏君屿继续说下去。
苏君屿扯了扯嘴角。
如他所料,如果今日在场之人没有这么多将领,只有父王的心腹们,他也无法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
可白琴偏偏要彰显她作为王妃的地位优越。
淮南王将其保护了这么久,却还是栽在了她的自大狂妄上。
“阿佐。”苏君屿摆了摆手,授意他揭开带来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