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区别,现在又产生了区别,这份区别让他犹豫、迟疑,让他无法豁出命去跟天灵族斗。
佟因抹着决堤如洪水的眼泪,“你别——”
他的吻覆下来,似乎混着血与泪,又在唇齿之间尝到沙石的腥,她分不清楚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是她的温度,还是他的温度,又或许两者并无区别。
他好像要把生命融进这一个吻里,把所有献祭给她,包括思想和灵魂。
这一吻过后,他会剩下一个孤独的躯壳,等什么时候找到她,再从她的灵魂中取回他的那一份。
至少此刻,他与她融为一体……
☆、认识
李追玦走了, 走之前在佟因的手心中留下只言片语。
他说, 若是他回不来,别忘记他,但也不要跟外面的人说认识他, 尽量划清一切界限, 越远越好,最好说从未认识过他。
他把他当成了灾星, 仿佛说一句认识他, 就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佟因再不愿意,也在他坚定的目光中妥协,他对这件事很执着。
李追玦把小白留下来, 他赋予小白保护佟因的任务,还留下一个保护地窖的结界。
即便天崩地裂,也砸不塌这个隐秘的地窖。
佟因跟小白背靠着背,互相给对方一个依靠。
她能从它的脊背中感受到隐忍不发的不安, 她强撑起来, 抹干眼泪安抚它。
一个不安便罢了,两个一起不安只会迈向毁灭。
就在她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的时候, 夫诸带着纸币转头回到地窖, 用颤抖的视线望着她, 仿佛在跟着炸响一起轰鸣。
佟因接过他手中的纸,上面写着他的问题——“查到了吗?”
她呆在这四个字里,良久的无言后,才提笔在纸上写,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字能如此难看,抖出歪曲的线条:
“魑是荒山山妖……”
夫诸嘴角绷成直线,情绪都隐含在一个眼神中,他写:“我把她当作家人。”
佟因起身,安慰地抱了抱他,谁知道却一发不可收拾,他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震耳欲聋中哭泣,哭弯了脊背和坚持。
佟因感受着他的热泪,从储物袋中掏出他之前塞给她的糖葫芦。
他捏着糖葫芦转过身去,一个大男人的哭泣总不愿意让别人窥见,他的肩膀无声战栗。
在他长久的生命里,他的身份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这辈子他会一个人走过,可一百年前,面容冷淡的李追玦炸掉锁灵塔,烧毁天灵族药园,把孤独无依的他和魑带到这一片土地上。
从此,他有了一个家,一个很平淡冷清的地方,他跟魑虽然互相看不惯,可比起从前的孤独,他早已认可她。
佟因来之后,这个家变得热闹起来,然后……他更无法舍弃这个地方。
他情绪涌动,忽而瞥见一张纸递到他面前,上面写着:“相信李追玦,他能救她,你们都是我家人。”
“这些是荒山的土,我本想交给她,现在我交给你。”佟因把一个小布包递给他。
夫诸默默接过纸和布包,把情绪忍耐下去,艰难道:“把庙主给你的避水珠戴好,结束之前,记得不要从通道出去。”
给她看过后,他把这张纸细细叠起来,放在衣襟之下。
佟因望着他毅然离开的背影,从储物袋里摸出李追玦曾经送给她的避水珠,回头,看见藏不住惶恐的小白在用眼神安慰她。
外面大概打得天崩地裂,她眼睁睁看着地窖塌陷压在结界上,从一个立方体的空间变成了圆形,被挤压的压抑感,让她蜷缩在椅子中。
跟小白对视一眼,又麻木地互相撇开,Yin影压在他们的心头,谁也没心思开口说一个字。
她茫然地抱着自己,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后果,最终好似哪个都有可能,让她陷入绝望。
李追玦离开的第一日。
她和小白都没心情吃东西,尽管地窖里的食物和储备足够他们两个使用几十年的时间。
地面上的动静似乎更大,她在地下能感受到冲击的余波,把结界震出了水浪一般的纹路,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忧这个结界或许随时破掉。
不知是不是幸运,结界熬过了第一日,没有破开,他们依旧被困在逼仄的地窖下,茫然地等待着结果。
李追玦离开的第二日。
不知道他是否动了手,灵力的波动卷开了结界上的些许土块,出乎意料地给他们露出些许外面的光线,可外面也很暗,她拼命地扒在结界上,期望看见外面的情况。
但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漫天的灰尘和乍然闪过的强光,以及灵力波动。
她本以为这个小洞会越来越大,还忧心会被天灵族发现,谁知道下午便被另一阵灵力击来一大波泥石土块,再次把他们的结界掩埋。
李追玦离开的第三日。
她跟小白紧靠着取暖,这日他们吃了些东西,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