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艘小船,被风浪拽得摇曳,稍有不慎便要被浪chao撕得七零八落。
浪chao,是天灵族的队伍。
她从未见过这样浩大的场面,飞船与人是一片无尽的战争海浪,凝重而肃穆,他们朝着血的方向,像入鞘的刀剑,藏下锋芒和尖锐。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激烈地张扬,燃起的烟火烧得壮烈,火舌在张牙舞爪,烧出他们党同伐异的决心!
只要时机一到,便要拔剑出鞘,剑指敌方!
佟因看见了曾经电视剧里才会看见的悲壮场面,富贵村在这样庞大的队伍前,渺小得不堪一击。
她手心出了汗,为今晚的行动生起无端紧张。
明明预想过这样的场面,可真正直面这样的锐利,还是让人震撼得心如擂鼓。
“害怕吗?”李追玦问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头没吭声。
他拉她席地而坐,面向着尖锐,“多看看,看多就不会怕。”
佟因下意识靠着他的肩膀,把脑袋贴紧他,想从他的肢体中得到一丝安全感。
过分浩大的场面会让人生起生命渺小感,好比看宇宙的纪录片,感觉到世界的广阔,能让人暂时忘掉苦恼。
或许是同样的作用,又或许是李追玦紧扣她的手,感受到他的安静和镇定,她似乎不再害怕。
她应该也是孤独的,现代人的孤独是藏在娱乐和繁华之中,剥去一切的外表,暴露出底处的寂寞。
这种孤独与李追玦不同,又有种微妙的类似,他的孤独过于直接,以至于他的孤独中带着一份容易满足的简单。
在高峰之上,互相依偎着两人,闷声不吭地望着前方,在广阔辽远的大地,悲壮和激荡之中,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慰藉,安静无声地缠绕着,在意识里,在现实中。
“陪我坐一坐,就坐到黎明。”他迎着风说。
佟因看着他。
李追玦似乎在说服她,又在说服他自己,情绪克制着压抑着,声音是证明:“我不贪心。”
佟因脱口而出:“如果我贪心呢?”
他的情绪是隐晦的,能被风带走的,却骗不过她——他从未这样用力地握过她的手,像要把她的掌心和手指融在他的手掌中,贴一辈子。
其实,他也是贪心的吧?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讨厌一天的清晨,仿佛那不是光明,而是毁灭。
☆、破晓
“这里, 到这里了, 快烧啊等什么!”
“这家搜了吗?”
“好像没?”
“还不快搜,别把钱财给烧没了!”
村子里,一群村民用白布捂口鼻, 手里握着火把, 就那么一丢,火光乍起。
半个村子陷入火海, 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中, 烧出一抹壮烈的红,在嘶鸣的狂风中摇拽。
当初天灵族围村的消息一出,大部分村民出走, 剩下来的只有十人不到。
其中一个男子把一个火把塞到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手中,“你来扔!”
女子身穿斗篷,脸上沾上黑烟,白布遮脸, 他们并不记得村民里有这样一个女子, 狐疑已经攀上心头,不管什么身份, 拉到一条船上才是要紧的, 他们不嫌人多。
佟因捏着火把, 被四处窜起的浓烟呛得呼吸困难,她感受着炙热的温度,看见村民把屋里的钱财搜刮干净,一箱箱拖出来。
李追玦和天灵族两方还没打起来, 村子里先要毁个干净。
半个时辰前,黎明还没到的时分,李追玦察觉到天灵族的动向不对,把她独自塞进通往地窖的地道。
从木屋出来时火还没烧起来,破晓前的天黑得如同罪恶,怎么也拨不开洗不净。
村民们来了人,嚷嚷着打算烧木屋,她担心木屋烧没之后地下的地窖会暴露,连忙用烟灰抹一脸,又用白布包紧,装成村民从一边的树林迎上他们,告诉他们木屋已经被她烧了。
她在门外点了火堆,那些村民看见火光和烟雾,不疑有他,带着她一起去往下一处。
尔后佟因才知道,原来这些村民,是要把整个村子烧完。
“我们受李追玦压迫久了!这个破村子早该毁灭!都给我烧了!这样我们就自由了!”
带头的村民赤红双眼,怒瞪佟因,“你怎么不动手!?”
佟因平静地抬眼,把火把丢进被搜刮得空荡荡的屋中,在浓艳的灼热里,她看见村民癫狂的愉悦。
“走,烧山神庙!”
“估计藏着不少好东西!”
“等天灵族把魔子擒了,我们就恢复自由,到时候这些钱财足够我们在外逍遥,之前早早出村的人真是愚蠢!”
“烧你的屋,别在这吵,很烦。”一道女声响起。
佟因瞥去一眼,刚开始没认出来,多几眼才知道是沈沛儿。
居然回来了,大概是天灵族带回来的。
沈沛儿扫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