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因很确定,她若是接受了周巫的好意,只怕更拉扯不清了。
何况她真的不太喜欢使唤那些随侍,钱财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也毫无用处。
周巫皱眉紧盯着她,终于道破一直以来的问题:“因因,为什么自从你上山之后,就不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佟因有点头疼,这样扑面而来的好意,是真的无法消受。
他注意她的神色,忽然顿悟,“你是不是在生气?”
佟因:“啊?”
她无缘无故生什么气?
“你在气我没陪你去埋李追玦是吗?但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身体很差,被死气缠绕,几乎走不动路,这几天才完全好了,连忙过来看你,我那个时候确实没办法帮你……”
周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佟因满脸愕然。
“你果然是在生气,”周巫无可奈何,“我道歉,别赌气了,跟我回去吧。”
他无奈地起身,忽然抱住佟因,低声道:“嗯?别生气了,哥哥道歉,好不好?”
又想起什么,声息低下去:“因因,你好久没叫我哥哥了。”
佟因:“……”
她满身鸡皮疙瘩顿时从头冒到脚,连忙挣开他的怀抱,离他两米远。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她气得肝疼,哥哥?rou麻不rou麻!?
周巫深深皱眉:“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别再闹别扭了好吗?”
他自觉比起从前已经过分温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佟因,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满是防备,他便觉得烦躁。
若是从前,他只要音量稍微提高一些,因因便会听他的话,他哄她,从来不会失败。
那个时候他觉得因因最好哄,只要他说一句软话她便无条件投降。
可是现在……
他望着佟因,她长大了许多,眉眼舒张,轮空干净柔和,笑着望人时,那笑容能钻心里去。
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以前的因因喜欢皱眉,总怯怯懦懦地望着人,讲话声音轻得听不见。
“我没跟你闹别扭,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佟因忍耐道。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周巫听得懂,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但最后还是一脸复杂地离开木屋。
佟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烦了,他的那些金子没带走!
她还得想办法还回去!靠,太难了!
烦得直挠头,最后决定让小白明天送过去。
夜晚,佟因睡下,整个村子都彻底静下来的时候,一道身影轻而易举进了屋里,一只苍白的手拿走放在桌面上的包袱。
然后——沉到了暗流涌动的河中。
李追玦望着散开的金子随着水流冲走,才转身回到屋里,盘腿坐在宽椅上,手肘支着扶手,轻托下巴,不远不近地凝视在睡梦中的人。
“庙主。”夫诸出现在屋里。
“嗯。”李追玦轻应了声。
夫诸看看李追玦,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佟因,其实他不太懂,庙主最近每个晚上都来木屋,也不干什么,就盯着人家看。
他不明白这样盯着做什么,天天晚上盯着,不无聊?
一开始他还以为庙主最终还是打算对佟因下手。
毕竟在从前,无一例外,道族的人落在庙主手里都死的很惨。
为此他和魑还紧张了好一阵子,天天晚上李追玦在里面盯,他们两个就在外面盯。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庙主真的只是在看着,什么动作都没有。
匪夷所思,也无法理解。
“去做一件事。”李追玦忽然开口。
“是。”夫诸应下。
……
佟因醒了之后立马发现那袋金子不见了,问小白,小白两眼一瞪,什么也不知道。
她茫然地找遍全屋,还是没找出来。
“我要怎么还给他??夫诸给的那袋钱里面没这么多金子啊!”佟因烦的直揪头发。
还不了那袋金子,周巫就会以为她心甘情愿收下,然后继续缠着她,而她还不了金子,就是欠钱。
她生平最怕欠人钱,欠钱的人姿态肯定就虚了。
到时候只要一吵起来,周巫提起那袋金子,她就没办法了。
佟因想想就觉得崩溃。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打断她的烦躁,她一扭头,正好看见有些惊乱的周巫冲进来。
满额头的汗,脸色发白,眼底的乌青深得吓人,像熬了一晚上。
佟因盯着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那袋金子,我过一段日子还给你……”
“因因!快走!”他一把扣了她手腕,惊慌失措。
佟因愣住。
“李追玦要杀我们了,他要动手了!”周巫喘着气,浑身在抖,“昨晚,有上百个‘Yin差’在敲我的门,李追玦要逼疯我之后清洗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