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所有。
下一瞬,她报复性地咬住他的手侧,恶狠狠,恨不得咬下他一块rou。
不太正常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冰冷的眼睛轻眯起,就在佟因以为他会一巴掌甩过来的时候,他另一只手捏她下颌骨,把她咬着的手抽出。
静默了许久,要地老天荒。
呼吸在紊乱,心跳在失序。
一定已经惹怒了他,佟因做好了死得惨烈的准备,像沈艺儿。
他动了,佟因紧闭上眼睛,她不想看见自己怎么死,就像不愿看见打针时的针头是如何刺入自己的皮肤。
李追玦撩开她衣襟的一角,冰冷窜入,她控制不住的发抖,或许是因为冷。
比空气更冷的指尖碰了她锁骨位置的皮肤一下,又烫手般飞快缩回去。
她知道身体的那个位置有什么——梅花似的烙印。
她倏尔睁眼,感觉到李追玦视线久久凝在锁骨的位置,像审视,像出神。
佟因问他:“看够了吗?”
骤然回神,他的视线挪到她脸上,又是一阵无声的凝视。
视线一寸寸地移,她的寒毛一寸寸炸起,他要动手杀她了吗!?
李追玦终于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天灵族,潜伏了多久?六岁开始?”
原来,梅花烙印是天灵族。
佟因无声苦笑,她真的该看原著的。
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她认命地再次闭眼:“杀了我吧,只有一个要求,杀得干脆点不要折磨我,我怕疼。”
李追玦像听不见,依旧垂首,他说:“你骗了我。”
佟因睫毛颤抖,想起她问他若是骗了他会怎样?他的回答是会很吓人。
那么,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点天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压抑,一如死亡前的祷告。
佟因不可置信睁眼,看见那双猩红的眼睛变得虚无苍凉,像找不到魂魄归依的虚茫。
他重复,像质问:“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
☆、离开
佟因摸不准李追玦的态度。
那晚,他让随侍把她丢回厢房后,再没管过她。
整个山神庙像死一般的静,随侍守在她厢房的门口,只要她有出门的意向,便会把她拦下来。
她趁机摸过随侍的心口,冰冷的,没有心跳。
他们是真的死人。
这里,遍地都是会动的死人。
想到沈沛儿和何温年在青楼里叫来的人也是死人,那些死人还曾缠在她身上,她严重生理不适。
她躺了三日,会有随侍送来饭菜,她没什么胃口,甚至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过往的一幕幕。
担心自己的未来,担心小白,担心李追玦随时会在她深睡时出现在她床头,伸出手来把她悄无声息地掐死。
于是在第三日,她起床强迫自己硬塞下一大碗饭,再来到被周巫凿开的屋顶下,仰头望着窟窿中的天空。
是个好天气。
她再不犹豫,简单收拾了衣衫和自己带来的钱财首饰,最终抬手握紧从上面吊下来的麻绳。
窟窿一直存在着,仿佛被所有人遗忘,没有人补上。
这一次没有周巫帮忙,佟因依旧熟练地爬上去,手扒住瓦片边缘用尽全力探出头去——
豁然开朗,阳光刺眼,凉风带过她的碎发,一张脸就这么面对面地贴近她,近得只有一寸,她吓得手臂发软险些重新掉回屋里。
一只手牢牢地拽了她,把她带上屋顶,“坐稳了。”
佟因喘着气,又惊又愕地看着身边的夫诸,他随意地坐在屋顶,一条腿支着,像在晒太阳。
坐在她屋顶的窟窿旁边晒太阳……
“你……是来守着我怕我逃跑的?”佟因拽着自己乱飞的头发。
为什么不干脆堵上这个窟窿?
夫诸硬邦邦看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包裹,一言不发塞到她怀里。
佟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金银珠宝,她震惊地抬头:“什么意思?”
“走吧,下山。”
佟因捏紧包裹,“魑呢?”
“被庙主拘着,庙主觉得她会放你走,所以不让她出来。”夫诸语气平淡。
佟因听明白了,李追玦觉得魑会感情用事放她走,于是让夫诸守着她,谁知道夫诸也阳奉Yin违。
她心沉重下来:“他……会罚你吗?”
“不重要,”夫诸拧眉,“我给你的羽毛还在?给我。”
佟因把羽毛给他,见他食指中指一并,在羽毛上划过,那羽毛倏尔变得匕首般锋利,他把羽毛重新塞回她手里:
“留着,比人类用的刀剑好使,”他一顿,再道,“小心山下那些人。”
佟因心里感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