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
林望书还在哭,哭的眼睛都肿了。
江丛羡靠近她,手放在她后脑勺,轻轻往自己这儿带。
额头抵着额头,像是安抚宠物一样,在她柔软的发间轻揉了几下:“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哭起来没完没了呢。”
他吓她:“再哭我就不要了。”
语气却温柔的要命。
哪里像是不要她了啊,分明是宝贝的不行。
林望书抽泣了几下,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比蒋苑的还要严重。
“这几天是不是天天失眠?”
他没说话。
林望书又问:“是不是?”
他老实回答:“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就笑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又不会陪我睡。”
林望书忙说:“我陪的!”
他提醒她:“我发病的时候性/欲很强的,你不怕我不放你去学校?”
这点倒是事实,他哪怕不发病,那方面的需求也很强。
看到她脸上的犹豫神色了,江丛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容散漫恣意。
像在打量猎物一样。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以至于林望书下意识的把领口往上提了提。
他扫兴的移开视线,冷笑道:“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见过,现在倒藏着掖着了?”
似感觉没趣了,他重新躺回病床:“你走吧,你在这儿我没法睡。”
他以前也常爱用这种语气来嘲讽她所谓的清高。
仿佛只有把她的自尊踩进土里了,他才会痛快。
以往林望书总会和他对着来。
她会咬他,也会掐他。
江丛羡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往往对她的包容度很高。
可是现在,林望书有的只是难过和心疼。
她憋回了眼泪,去牵他的手。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手指,很凉,他全身上下都是凉的。
明明病房里开了暖气。
能感觉到,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就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不明显,但却足够来形容他此刻的心理了。
他希望她能留下来陪他。
可是又不敢开这个口。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自己这个病不管在哪都是拖累。
林望书还年轻,她大学还没毕业,她可以拥有更好更明亮的未来。
照顾一个自闭症的弟弟已经很累了,有些事情,不该她来承担的。
手指碰了一下,然后她握住他的整只手。
他的手太大了,林望书将手指挤入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江丛羡。”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视线从自己被握住的手上移到她脸上:“嗯?”
“我想抱你了,可以吗?”
喉结微动,他下意识的,握的更紧。
“你想Cao/我都行。”
林望书笑了一下,抱着他。
窗户应该是护士打开的,想让病房通通风,窗帘被吹起一个角。
阳光从那道缝隙透过来,落在病床上,有些刺眼,江丛羡也跟着恍惚了一下。
“你不会一直喜欢我的,你总有一天会厌烦。”
“找个健康的人嫁了,别被我拖累。”
“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永远都不可能,因为我很自私,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想拉着你一起。可是如果你想走,我也不会强求。”
跟着他这样的人会很累,他是知道的。
林望书问他:“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
“那我不走。”
他沉默很久,然后喊她:“林望书。”
“嗯?”
“对我这种人好是非常危险的一种行为。”
“有多危险?”
“危险到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是现在不会了。”
林望书把他抱的更紧了一点,下巴在他的肩上轻轻蹭了几下:“那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护士拿着输ye袋进来,看到他们两个人黏黏腻腻的抱在一起,调侃道:“这晴天白日的就开始虐狗了啊。”
林望书脸一红,从江丛羡怀里离开。
后者看着她这副模样,饶有兴致的微抬下颚,笑了。
他脸皮厚,本能大过理智,林望书从来没见过他有脸红的时候。
护士说得先扎个小针,然后才能输ye。
她将药水推出来一点,故意问林望书:“小针是扎屁股,可是要脱裤子的,你要是介意的话,你来脱?”
这突然的一句话把林望书给问住了,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脸涨的更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