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新婚燕尔,却一反往日华贵非凡的作派,清清爽爽地入了宫。
只从她Jing神焕发的模样,何元菱就知道,这洞房花烛一定非常美好。
“束大人没跟您一起来?”何元菱问。
雅珍长公主又是欢喜又是嗔怪:“皇上明明放了他三日婚假,他倒好,一天都不肯歇,今日一早就去衙门了。”
“束大人最是敬业,怕是不能总与殿下耳鬓厮磨,殿下倒要有准备呢。”
“这自然知道。本宫就喜欢他认真的模样。他若游手好闲,本宫还不爱了呢。”
说罢,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也知道。他心里终究对我还有芥蒂,得慢慢捂热。过几日等我那婆母来了,我带她京城好好玩玩,增进一下感情。”
“婆母”。雅珍长公主竟然称束俊才的母亲为“婆母”。对前任驸马爷,她可不是这个作派。她说驸马爷是她娶回家的,公婆那里给足彩礼银子就是大面子,倒不必尽孝。一到束俊才这儿,都要走“婆婆路线”了。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何元菱眼睛亮亮地望着长公主:“那日束大人跪在皇上面前求娶殿下,就说过此生一定会敬爱殿下,相敬如宾。您多虑了呢。”
雅珍长公主挥挥手:“你年轻,不懂。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最要不得。要的是有话说,要的是爱到骨子里头去,要的是进了闺房得趣,出了闺房有趣。那呆子,帐帘儿一下,是极好的。可帐帘儿一拉,便给我画个眉都不肯。”
呃。说何元菱不懂,倒也未必。秦栩君何止画眉,早在兴云山庄,就在她脸上画过桃花妆,至今想起,都还内心脉脉盈盈,极是温柔。
她有些明白雅珍长公主的意思了。束俊才对她再好,也是尽本分,而非发自内心的爱。
雅珍长公主游戏人间,阅历无数,对情情爱爱最是看得透,休掉前驸马,也是因为前驸马“不中用”。可终究遇见自己刻骨铭心喜欢的人,她就会生出身体之外的欲望。束俊才再“中用”,她还是渴望能拥有心灵上的默契与爱意。
“慢慢来。束大人是个读书人,不擅表达,殿下之洋溢,便是块冰也会捂热的。”何元菱安慰她。
雅珍长公主笑道:“反正成了夫妻,来日方长。我们要过一辈子呢。”
见她如此豁达,何元菱倒也佩服:“听殿下如此说,真叫人羡慕。”
“不用羡慕本宫。你要与皇帝成夫妻,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何元菱顿时有些窘。
雅珍长公主嘿嘿一笑,低声道:“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你们俩个……成了吧?”
这是长信宫的秘密,无人敢多嘴多舌向外透露,雅珍长公主居然一眼看透。
何元菱脸红,见四周无人,方才小声道:“我只是喜欢才与皇上在一起。但不想困在这皇宫里。瞧瞧那些嫔妃,一个个活得像瘪了气的口袋。”
长公主扬扬眉:“这心思我倒能理解。自从我成年离宫,有了这长公主府,真是要多快活有多快活……不是因为有男宠啊,我现在没男宠了,只有驸马一个。”她笑嘻嘻,“就是觉得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管什么规矩、什么祖制。”
“对喽。殿下懂我啊!”何元菱大叹。
“或许……我那皇弟也是乐意的。我瞧他,倒有些父皇和我的潇洒劲头。”
呃,父皇?就是先帝聊天群那个靖宁宗?
“先帝……宁宗爷?”何元菱不确定地问。靖宁宗除了不爱说话,似乎没看出来什么潇洒劲头啊。
雅珍长公主却道:“对啊。父皇为了母后,也可算是散尽后宫了……哎,细说不得。反正你明白就好,我们秦家这几个,都不是世俗礼仪可拘之人。”
这个何元菱相信。
靖宁宗潇洒不潇洒她不知道,但靖宁宗先前对孙太后的维护,以及之后对此事的忌讳,都看得出他对孙太后用情至深。
甚至在宫里时间久了。她也略略听老宫女们讲过一些当年传闻。
靖宁宗传位于秦栩君之前,秦栩君的母妃离奇病逝。而他当了太上皇之后,陪伴在他身侧的太妃们陆陆续续地也先他而去,只剩了雅序长公主的母妃安然幸存。
人人皆有自己的猜测,只是不会说出口。
而那个被靖宁宗百般维护、甚至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的孙世樱,此刻正在无双殿的榻上躺着。
这几日,她生不如死。身上的皮蜕了一层又一层,痒又抓不得,新rou生出来,却又极嫩,最最细软的丝绸,摩擦着都疼。
连翘安慰她:“听说皇上往江南寻名医去了。一路快马不停歇地将名医送进宫,想来快到了。”
孙太后烦躁:“等这病好了,哀家出宫去,寻个行宫住着罢了,不想再见皇帝。”
说得好像皇帝愿意见你似的。
连翘用绞了冰水的冷帕子在她身上轻轻按着,减轻些痛痒,又道:“奴婢一直不敢劝太后,早就不该听徐超喜那厮的挑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