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到门口,却是宝钞坊少主事薛春榕。
“你们这些碎嘴子,又在背后说何总管?”薛春榕的瘦脸Yin沉得仿佛立即就要下雹子。
胖太监赶紧道:“哎哟,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碎何总管的嘴。”
瘦太监胆大,打趣道:“敢说何总管的不是,可要被薛主事咬下耳朵的……”说着,还故意摸了摸耳朵,做出一脸的苦相。
这是在说薛春榕咬了徐超喜耳朵一事。听闻,薛春榕的脸色反而缓和了下来。
“何总管是我薛某的恩人,让我听到对她不敬的言语,谁说我就咬谁。”
如今他得了何元菱的帮衬,日子顺遂了不少。隔三岔五地还能回家见见妻女和老母,家中添置了些器具,女儿也在学习造纸,一家子正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那胖太监道:“说起来我进宫也有年头了,说句不怕薛主事生气的话,就没见您笑过。何总管还真是有本事,让薛主事都变得和善起来。”
只要是夸何元菱的,怎么夸薛春榕都不会觉得过分。
“总之大家当差都不要唬弄,给何总管省点儿心。”薛春榕说着,已交验完令牌,进了宫去。
见他走远,瘦太监缩了缩脖子:“这何总管还真是神人,这进宫才多长点时间,连皇上都满心只有她一人。”
“慎言。”胖太监劝道,“说几句何总管也就罢了,皇上岂是你能妄谈,小心脑袋。”
瘦太监吐了吐舌头,二人开始整理物件。
倒是束俊才在一旁越听越疑惑,不由问:“二位公公,听你们所言,这何总管似乎是位姑娘?”
“哟,大人果然才进京。都不知道咱们大靖朝出了一位女总管啊。”胖太监笑道。
瘦太监也赶紧补充:“而且年轻,才十几岁
的小姑娘。”
平时他们在宫里干些值门的活儿,也不得重视,每每只有在这些刚进京的人跟前,便会有一种接近核心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所以他们愿意讲。
胖太监比划着:“咱们何总管可厉害了。皇上头一天回宫上朝,何总管在大正殿,一脚踢飞了侍卫的脑袋。”
瘦太监添油加醋:“别看咱们何总管外表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听说她一脚下去,那侍卫的脑袋飞出去老远,嘴里还在喊着,‘何元菱,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咱们何总管威风凛凛地说,‘那我就等着你’!
“瞧瞧,咱们何总管何等巾帼气概,真乃世间少有啊!”
束俊才差点听得笑出声来。
果然是何元菱。敢情这“说书小娘子”当了内务总管,把一众宫人都带得个个成了说书高手。
束俊才更好奇了。他早看出何元菱绝非池中之物,却也没想到,她进宫数月,竟然就当上了内务总管。这可是整个皇宫内廷,最顶级的内官。
她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知怎的,束俊才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刚才听这两太监的描述,似乎何元菱与弘晖皇帝走得甚近。皇帝是十□□岁的少年,正是热情澎湃的年纪。何元菱又如此娇俏聪慧,朝夕相处,很容易互生情愫啊……
胡思乱想间,长信宫来了人。
吕青儿提了令牌过来,发现是个年轻英俊的官员,越发心里嘀咕。
刚刚何总管叫她过来西角门接人,很是郑重的样子。而且她还听到何总管问皇上,为何不早告诉她召进京的是阳湖县令束俊才。
也只有何总管敢这么当面质问皇帝。皇帝还得哄着何总管,说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吕青儿打量着束俊才,这就是皇帝陛下给何总管的惊喜?
向长信宫步行而去时,束俊才终于忍不住问:“内务何总管,可是江南省何元菱?”
吕青儿瞥他一眼:“何总管芳名何元菱,江南省阳湖县人氏。大人是阳湖县令,认识何总管?”
束俊才点头,说得却也谨慎:“算是旧识。何姑娘古道热肠,春天进宫前,替人出头打过官司。”
“怪不得听说大人进宫,何总管颇是期盼。”
“哦
?”束俊才不由心跳起来。何元菱的一颦一笑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活灵活现的,仿似昨日。
不过,束俊才亦是细致,虽心中激动,却也从吕青儿的话中听出了端倪。
“敢问姑娘,何总管也在长信宫?”
作为近身侍女,吕青儿自然知道这几日何元菱一直都住在内寝。长信宫的近侍都已心照不宣,但束俊才毕竟是外官,这话还得谨慎着答。
吕青儿道:“总管与司务都是皇上的近侍,自然都在长信宫。”
直接还拉上了仁秀,听上去就自然多了。
束俊才心中的不安与忐忑稍稍退却,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何元菱,心跳又加速起来。
他以为何元菱一入宫,得好几年都不能见面,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阳湖县暗送秋波的姑娘不计其数,更别那些江南